顾言誊句句在理,慕枫雨沉默以对。
她越发回避,顾言誊便越发怀疑,继续追问道:“难不成慕姑娘有难言之隐,又或是有什么隐情不能见天日。”
慕枫雨这时才懂了,那顾言誊是想套话,他虽看上去并不怎么精明,却也并非想象中那般无知,若想瞒住他,简单的理由可不成,好在慕枫雨还算机灵,经历的事也不少。
那慕枫雨解释道:“我只怕官家会护短。若去报官,反被他们倒打一耙。”
顾言誊听得此言,更是深信慕枫雨并非一般人物,他父亲一定是得罪了大人物。一切都合上了他的推断,便问道:“慕姑娘,何出此言?”
慕枫雨说道:“那些歹人并非寻常的流寇山贼,而是荆州城里的大户人家。”
顾言誊料她此时所言句句属实,便说道:“大户人家又如何,光天化日之下,做出掳掠良家女子的勾搭,王法何存,此事更应报官。”
慕枫雨暗暗叫苦,这人怎这般天真,见他还是执着要去报官,无奈之下只好说道:“恩公是真痴,还是装傻。这天下几时有过王法,官员虽说拿着朝廷的俸禄,却是旁人养的小。这世道别说掳掠几个女子,便是犯些烧杀抢掠的坏事,有钱就有人为他遮掩着。”
顾言誊面上冷笑,说道:“慕姑娘,小小年纪深谙官场之道,说,你究竟是何人?”
慕枫雨料到他会如此问,说道:“我就是慕枫雨啊,家父常年在外经商,官场丑态,我多少有些耳濡目染。”
顾言誊质疑道:“慕姑娘,恐怕令尊做的还不是一般的小买卖吧。”
慕枫雨回道:“贩卖盐铁。”
顾言誊见她坦诚,便问道:“私售盐铁,按大唐律令,可是要杀头的。敢做此买卖的人都是江湖人士,告诉我,你们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
慕枫雨如实交代道:“荆州的代心家族。”
顾言誊一愣,他虽对江湖不甚了解,可他在荆州逗留过一段时间,代心家族的名号也是略有耳闻。
顾言誊环顾这荒山驿站,厮杀痕迹清理得是毫无破绽,叹道:“难怪,难怪。”
慕枫雨见他感叹,便说道:“恩公,那代心家族在荆州根深蒂固,官家十有八九与他们私交甚厚。若是去报官,指不定官家会护着他们,倘使他等合谋加害,只恐报官非但于事无补,甚至我们也将身陷囫囵。”
顾言誊听她分析得不无道理,暗自惆怅,这事看来当真棘手了。
若想早些了却此事,当务之急,唯有尽快找到他父亲。无论他是生是死,有个准确消息,才好定夺个对策。
顾言誊说道:“如此看来非但不能报官,同时还得远离荆州城。慕姑娘,令尊四海经商想必人缘甚广,你可知他在荆州有什么朋友吗。”
慕子仪向来行踪神秘,而且从不带慕枫雨同行。
那慕枫雨除了认识父亲的几位挚友外,其他情况,几乎是一无所知。
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在荆州,他父亲能有什么朋友。
正当她苦恼时,突然想起杜远亲手交给她的地图,那地图上标有“血字诏”布置在全国各州的隐秘驻点,荆州附近好像便有那么一个。
她说道:“恩公,好像有,只是记得不清楚,你且容我再想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