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早,徐君猷紧急召来通判蔡真卿、兵马统制马踏月。二人不知何事如此紧急,到得大堂,见得徐君猷、苏公,急忙询问缘由。徐君猷告知夜间突袭围剿微泉园之事,微泉园内八人被杀,命案背后似与团练使韦公平有关。蔡真卿、马踏月惊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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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月惊疑道:“依大人所言,这一切竟与孩童失踪案相关?”徐君猷点点头,蔡真卿思忖道:“罗五味之流贪图钱财,偷拐孩童,倒还说得过去。但吴仁顾、韦公平等人,虽非富甲一方,但好歹也是大户人家、朝廷命官,又怎会贪图拐卖幼童之小钱?”马踏月连声附和。徐君猷叹道:“初始,本府也不信他等会做出拐卖孩童之事。但苏大人推测,他等拐卖幼童却非是为了卖钱。”蔡真卿一愣,思忖半晌,道:“恕真卿愚钝,不知大人此言怎解?”徐君猷道:“苏大人以为,他等设法将孩童掳来,是娈童也。”蔡真卿、马踏月闻听,惊诧不已,良久未语。
苏公叹息一声,恨恨道:“此等人骄奢淫逸,荒淫无度,竟抢劫幼童,肆意凌辱,以满足其变态心理。”蔡真卿两眼冒火,双拳紧握,怒道:“此等人千刀万剐,不足解恨!”徐君猷压住心中怒火,问道:“本府今日将二位请来,便是要你等与本府一道前往捉拿幕后主谋韦公平,以为证见。”蔡真卿、马踏月拱手听令。
闲言少叙,徐君猷令颜未召集人马,与蔡真卿、苏公、马踏月等赶往韦府,街巷行人惊诧万分,不知发生了甚么大事。到得韦府前,徐君猷下令冲入韦府,缉拿府内所有人等。颜未率众杀入韦府,不消半个时辰,韦府老小并家丁三十余人悉数被擒,唯独不见了韦公平。徐君猷正焦急时,颜未来报,在后院书斋内发现韦公平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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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君猷、蔡真卿等人急忙赶至后院书斋,书斋廊下早有人把守,徐君猷、蔡真卿、苏公急忙上得石阶,站在门槛外往里面张望。那书斋内兀自亮着油灯,韦公平尸首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表情狰狞。苏公小心入得书斋,见得斋内桌上一把玉龙酒壶,雕琢甚是精美,地上一个酒杯。苏公端过酒壶,回身递与徐君猷,道:“此乃毒酒,韦大人服毒自尽了。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呀。”徐君猷、蔡真卿见得这般情形,不免嗟叹。
苏公叹息一声,正待出书斋,忽问道:“这油灯是何人点燃?”众人一愣,不知苏公问话何意。颜未吱唔道:“是小人点燃,适才差人报知小人发现了尸首,小人便进得房内,因房中暗淡,小人便将油灯点燃了。”苏公忽近得韦公平尸首旁,蹲下身去,抱将起韦公平上身,叫唤道:“徐大人快且来,韦大人尚未死去!韦大人!韦大人!甚么?你说甚么?”但见苏公将耳贴向韦公平嘴边,惊奇道:“韦大人你说甚么?凶手?凶手是谁?”那厢马踏月见得,早冲将进来,急切问道:“凶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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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君猷闻听,惊诧不已,正待进去看个究竟,忽闻苏仁大叫一声:“蔡大人,你哪里去?”那厢室内闻得苏公惊诧叫道:“甚么?蔡大人?!”徐君猷正迷惑间,但见颜未冲将出来,厉声喝道:“拿下蔡真卿!”
徐君猷惊诧不已,急忙目寻蔡真卿,但见蔡真卿手提一柄钢刀,一路砍杀,数名差人被砍伤,其余差人捕快蜂拥而上,截住去路,一番刀枪相搏,蔡真卿受伤被擒。众人将绳索缚了蔡真卿,推至阶下。
徐君猷见蔡真卿一脸凶相,犹如困兽,不由叹道:“本府万万不曾料到,你竟是本案真凶。”那厢颜未愤怒道:“我本仰慕敬重于你,不想你竟如此败德辱行,宛如狼虫虎豹一般,我恨不能饮你血,啖你肉。”
那厢苏公出得书斋来,长叹一声,幽然道:“世人皆仰慕蔡大人跌宕风流、惊才风逸、岂弟君子,不想竟是这般曳尾泥涂、卑鄙龌龊。兀自可笑!”徐君猷如坠云雾,把眼望望苏公,又望望颜未。
蔡真卿冷笑一声,恨恨道:“蔡某早料想你苏轼可怕,却不曾料想如此可怕。今日我实话道出,此番来黄州,实得朝廷密令,暗中监视你苏轼之举动,但有异言怪论,密报朝廷。今只后悔未早假朝廷之手,先除却你这祸患。”
苏公淡然一笑,道:“要苏某性命者,不过是些奸佞小人,非是朝廷。朝廷若有杀我之心,何须你言?京城乌台一案,苏某便已将生死置于度外了。”马踏月冷笑道:“蔡大人枉读诗书,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蔡真卿冷笑道:“只恨下毒量小了些,未能彻底了断韦公平这厮!”
苏公闻听,哈哈一笑,蔡真卿不由一愣。苏公笑道:“蔡大人兀自愚钝,你亲手杀死韦公平,怎信他还残留余气?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此人之疑心也。只要造得真,假亦可成真。”蔡真卿闻听,方知中计,悔恨莫及。
徐君猷惊诧道:“原来韦公平确已死去!徐某竟也信他未死。”苏公点头,道:“此不过是诳骗蔡大人的雕虫小计罢了。蔡大人做贼心虚,顿时便露出马脚来。”徐君猷疑惑道:“蔡大人方来四月,怎生与他等有瓜葛?”苏公冷笑道:“天下皆被蔡大人蒙骗了!”徐君猷摇摇头,不知所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