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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第一章 胭脂信笺(5)


苏公幽然一笑,摇摇头,道:“不是水,而是酒。”众人闻听,惊诧不已。孟震急忙将那胭脂笺置于鼻下,细细闻着,可惜只闻得幽幽的胭脂味儿。徐君猷急忙自孟震手中拿过纸笺,置于鼻前,连连使劲吸着,似乎要将那纸笺吸到鼻孔里去,嗅了一番之后,迟疑道:“确似有一丝幽幽的酒气。”

苏公笑而不语,拿过胭脂笺,递与旁边的郭遘,笑道:“郭掌柜是酒中高人,且来品一品。”郭遘瞥了苏公一眼,苦笑一声,道:“苏大人又来奚落郭某。”言语之时,郭遘接过胭脂笺,置于鼻孔前,眯上双眼,轻轻嗅着。众人都噤声不语,不多时,郭遘睁开眼来,将纸笺还与苏公,道:“确有一丝酒气,只是其味甚淡,难以辨别出来是何酒。”

苏公点点头,道:“诸位且看这笺上所画的银子与短刃,线条简陋,且颇有粗糙,又多有润笔之处,可见此人不善作画。”众人探头来望,都赞同苏公的说法。苏公忽捋须一笑,道:“当然,也可能是此人有意为之。不定他是个丹青高手,恐露出破绽来,便假模假样作此劣作来掩盖。”孟震苦笑一声,瞥了苏公一眼,没好气的道:“苏大人说话端的圆滑,顺也是你所说,反也是你所说,说来道去,其实等于没说。”众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苏公捋须而笑,并不辩驳,又道:“适才石公子说,这胭脂笺压在书案的镇纸下面,可想而知,此笺分明是要让石公子看到。但石公子看到后,却如坠云雾,这笺究竟是何用意呢?”石昶水连连点头,满脸疑惑道:“如此无头无尾,恁的莫名其妙。”徐君猷思忖道:“除却有人故意捉弄的可能,那么这笺或是一封信,信上没有字,而是以画代字,隐藏着一句话语。”

苏公点点头,道:“徐大人此言甚是,东坡也如此思忖。那么这银子与短刃暗示着甚么话语呢?”石昶水愣愣的看着那胭脂笺,喃喃道:“原来是个哑谜。”徐君猷似有所思,推测道:“或许是两个字,同音或近音,刀,或是盗、或是岛,也可能是稻,等,而银,或是音,或是淫,也或是寅,等。连起来是不是‘盗银’二字?”郭遘把眼望石昶水,思忖道:“这两个字或是一个人的名字,或是一个地名,也可能是一件物什。石公子且细细回想,可有与这二字音同音近的东西?”石昶水皱着眉头,思来想去,口中不住的念叨着,好一番时刻,迷惑的摇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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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震淡然一笑,道:“方才徐大人说:这笺可能是一封信。如此推想,这信中所言必定与石公子有所关联。银子,是利;而利刃,是害。一左一右,分明是利与害的权衡。这笺似是一封警告信,利诱与威胁同在,全在乎石公子的取舍。却不知近日来,可曾有人私下与石公子交涉过甚么?”石昶水闻听此言,脸色顿变,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之情。

徐君猷觉察到石昶水怪异的神色,忍不住追问道:“却不知是何人?所为何事?”石昶水吱唔道:“前日,那七步香酒肆戚掌柜来寻过昶水。”郭遘疑惑道:“你说是那戚胜?”石昶水点点头,道:“正是他。”郭遘皱着眉头,喃喃道:“石公子与他有交情?”石昶水摇摇头,道:“只是往日曾到他七步香沽过酒,甚少往来,他来寻我,昶水倒颇感有些意外。”郭遘低声一声,道:“这厮狡诈而吝啬,阳奉而阴违,石公子须小心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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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公忍不住问道:“这七步香酒肆在何处?”石昶水道:“便与那玉壶冰阁楼同街,二者相距约莫两三百丈远。”徐君猷好奇问道:“他寻你做甚?莫不是你欠了他的酒钱?”石昶水摇摇头,道:“他来寻我,却先给了我五两银子。”郭遘闻听,惊讶不已,怀疑道:“这怎的可能?那年,他到我店中买药,赊欠了两百文钱,我到他店中前后讨要了七八次,他方才给我。今日怎会主动还你五两银子?”孟震好奇问道:“他何故欠你的银两?”

石昶水摇了摇头,疑惑道:“他并不欠我银两。”孟震、郭遘都愣住了,苏公追问道:“他为何无端将五两银子给你?”石昶水幽然叹息道:“那时刻,昶水心中暗想,这厮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起初,他寒暄一番,说些无聊的言语。昶水正待下逐客令,他忽摸出一锭银子来,置于桌上,笑道:薄银一锭,不成敬意。昶水莫名其妙,不知所以,问他这是何意。他嘿嘿笑了,低声道:戚某有一桩小事,恳请石公子帮扶一手。昶水追问是何事。他低声笑道:是评花榜之事。”

徐君猷纳闷,忍不住问道:“他一个酒肆掌柜,与评花榜有何干系?却要给你五两银子?”郭遘疑惑道:“莫不是要你为他拉些客人,以照顾他酒肆的生意买卖?”徐君猷闻听,恍然大悟,笑道:“原来如此,郭掌柜道这厮小气吝啬,却不想竟也这般大方,原来另有所图。”孟震笑道:“他舍了五两银子,却是为了更多的银子,这即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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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昶水摇了摇头,道:“他不是要昶水为他拉客。”众人又一愣,郭遘追问道:“那是为何?”石昶水道:“他说,戚某别无所求,只求石公子能事先透漏些许品题的细节。”众人闻听,猛然醒悟。孟震笑道:“这厮头脑果然精明,他若获事先知道品题细节,便可待价而沽,暗中大肆捞取一笔。”

苏公捋须问道:“石公子如何回他?”石昶水苦笑一声,道:“这厮兀自小瞧了昶水,昶水焉能做出这等有违道义之事,便断然拒绝了他,并言语逐客。他甚是沮丧,收了银子,失望回去了。”孟震笑道:“定是这厮心中恼怒,待到夜间,便送来了胭脂笺,画上银子与利刃,恐吓与利诱,任石公子选其一。”

苏公皱着眉头,思忖道:“如此推想,这戚胜确有些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