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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疑问


郭大通带着众人转眼走远,冉进却没有走,而是留在江边踯躅。眼望江心涛涌,暗想伤心往事,不禁一声长叹。

他喃喃道:“冉某苦读圣贤书三十年,指望有朝一日能上报效国家,下安定百姓也建立一番功业。争奈朝廷奸佞横行,庸人当道,致我沦落到这般田地,一腔抱负不能施展,好不教人气闷!”想到奋激处,他不由狠狠的挥了一下手,似乎要斩断一根无形的锁链一般。

却听一人鼓掌赞道:“冉兄之语甚好,听了教人痛恨!”一人从夜色里缓缓走出,一看竟是苏建。

冉进不由面上一红,道:“苏公子,你怎么来了?”苏建笑道:“小弟正是找冉兄来了。”冉进一怔道:“找我作甚?”

苏建道:“方才我听冉兄说那个渔人李成似乎不是死于火灾,心中不解,老兄何以有这般见解?”

冉进一怔,道:“苏公子,怎的你问起此事?”苏建道:“小弟好奇心重,对此事极有兴趣,还请冉兄指教。”说罢深深一躬。

冉进叹道:“也罢,反正小生满腹心语无人听,说与公子听也无妨。小生方才看现场,那尸体着实不像烧死的,因此向郭大人建议再检,怎奈郭大人又不肯听。”苏建拱手道:“愿闻其详,怎的不像烧死的。”

苏建道:“公子不知,小生原本不懂刑勘之事,因在捕房呆了一年有余,耳濡目染,又读了些前辈刑官的书,对此道也略懂了些。方才我看那尸体直挺挺躺在那里,着实不像被烧死的模样。”

苏建越发来了兴趣,问道:“这是为何?”

冉进道:“被火烧死的人,多半是手脚蜷曲,缩成一团,而那李成手脚伸展,全然不是烧死模样。”苏建登时一凛,道:“若他真不是被烧死,难道是..。”

他不由向冉进看去,冉进点点头道:“若他不是被烧死,那就是被人杀死之后,放火焚尸!”

苏建悚然色变,道:“果真如此,那这便不是意外,而是一桩谋杀案!”

冉进摇头道:“此事果然可疑,只是仅凭这一点,还不能作准。若要查清此事,非进一步做尸检不可。”

苏建断然道:“既然如此,那便做尸检。”冉进道:“仵作都走了,谁来做?”苏建道:“冉兄来做。”

冉进吓了一跳,道:“苏公子,你开玩笑么?”苏建道:“冉兄,我看我像开玩笑么?”冉进看疯子似的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苏建道:“冉兄,方才你不是还说要报效国家,建功立业,怎的眼前有一个大好的机会,你却看不见?”冉进愕然道:“什么机会?”

苏建道:“小弟方才见郭捕头他们对冉兄可不大客气。那是因为这些人并不知晓冉兄的才干,都以为你文弱。你若查明李成的真正死因,大家岂不对你刮目相看?”

冉进迟疑片刻,道:“我也不指望众人对我如何。只是我明知此案有疑问,却无能为力,心中总是不甘。”

苏建立刻道:“所以冉兄才要拿到确凿证据,那就不怕众人不信。圣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冉兄饱读诗书,难道竟不知这个道理?这个时候,正是老兄一展才学的时候,又怕他怎的!”

冉进吃他一激,胆气立壮,大声道:“我冉进又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怎么会怕!查不清死因,拿不到证据,小生誓不为人!”

他忽又想起了什么,又放低了声音,道:“只是,小生一人去么?”

苏建笑道:“小弟陪冉兄去。”

冉进一怔,道:“那什么时候去?”

苏建道:“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