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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手心手背都是肉(2)


  林茹冷笑一声说:“你给我讲这些是什么意思?是让我感谢你,感谢你对我的老公付出了那么多,对我的家庭付出了那么多,你是我们的恩人,是我们的救星,是吗?我和他是二十年的夫妻了,我对他的关心多与少,我们之间恩与爱,难道有必要向外人宣告吗?我以为刚才泼了你一杯水,你会清醒过来,没想到你还这么糊涂。你不是谁的救世主,找人求情下话那是你的自作多情,即使换得了一时的欢愉,留给你的是长久的疼痛,男人只不过是一只偷腥的猫,偷吃上几口也没有什么,他不是照样每天回家来陪我,照样过我们的夫妻生活?陈思思,你别白日做梦了,早一点清醒过来吧,别人家的东西,趁人不备你偷偷的用上一次两次倒也罢了,那总归不是长久之计。趁着你现在还年轻,还有几分姿色,找个与你真心过日子的男人,生个孩子,相夫教子,过一种正常人的生活吧。”

  林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她觉得现在才真正找到了感觉,越说越觉得说得到位,即便是疼痛,也要强忍着,装出一副快乐和大度来,这样说起话来就有了居高临下的感觉,才能够找到对方的软肋,在她情感最脆弱的地带接连不断地进行攻击,让她流出看不见的血来,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陈思思果然被林茹的这番话击得懵头转向起来,她原以为她找到了最有利的武器,可以击败林茹,让她却步,甚至会主动放弃许少峰,没想到事情远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姜还是老的辣,林茹并不脆弱,反而出招又狠又毒,又正好击到了她的软肋上,让她猝不及防,踉跄数步,她又站稳了。

  她知道,这种较量就像是两个人在打太极,力量不在表面,是看不到的,只能感觉到。她显然感觉到对方与她一样的脆弱,只是强作镇定而已。于是便说:“谢谢你为我设计了这么好的宏伟蓝图,但是,我并不着急,我的青春我做主,因为我还有大把的青春值得挥霍。让我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因我的付出成全了我喜爱的人的事业,尽管你不屑一顾,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关系,我本来就不是为你而做的,根本就没有指望得到你的承认。我还是叫你一声林姐,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可以走了。”

  林茹说:“送你一句话,好自为之!”陈思思在临出门时,回了头,也回敬了一句:“我也送你一句话,没有爱情的婚姻对谁都痛苦。”林茹呆呆地坐着,一直看着陈思思离开那道门,才忽然觉得自己的精神防线彻底倒塌了。陈思思的声音仿佛还在空中回荡着——没有爱情的婚姻对谁都痛苦。难道,我与许少峰的婚姻真的走到头了吗?真的无爱了吗?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许少峰的电话,就说:“请你下班后就回家!”电话那头的许少峰说:“有什么事儿吗?”

  她说:“难道没有事儿你不就回家了?”

  许少峰说:“你看你,我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好好好,我回我回。”挂了电话,泪水竟然止不住的从她的眼里滚落下来。电话那头的许少峰也被搞得一头雾水,平时林茹说话总是细声慢语,今天怎么搞的,为什么突然向他发了这么大的火?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是不是她在外面听到了有关他的传闻,还是因为工程上的事迟迟没有给她答复?

  说到工程,许少峰也很郁闷,上次去找马多多,本想通过她让马中新出面给钟学文打个电话说一声,然后才好根据事态的发展摆平他与钟学文的关系,没想到马多多给马中新打电话说清楚了问题后,马中新却说,这个电话他不能打,在不违反组织原则的前提下,别的忙他可以帮,但是,让他参与亲属经商的事他决不能干,让多多能够理解。多多说,哥,你搞错没有?我又不是让你参与经商,只是让你给他打个电话过问一下。马中新说,过问也不行,我是检查干部,知道这种过问背后深藏的是什么意思。好了,多多,我现在还有别的事,你就不要为难你哥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马多多只好一脸尴尬地说:“怎么办?我哥他不肯为我说情。”许少峰也觉得有点意外,没想到省上的这位检察大员这么洁身自好,也许他觉得是隔山打虎,怕钟学文不领情,不给他面子,才执意不参与。也罢,这也正好给了他一个向马多多推卸的理由,就说:“多多,如果你哥不出面,我要是顶不住的话,这个工程有可能会被钟学文拿走,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对你尽力。你可知道,官大一品压死人,他毕竟是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胳膊拧不过大腿的。”

  马多多说:“许哥,你先拖着,不要给他许口,呆几天我上省城去一趟,如果我哥不帮忙,我再找找别的领导,我就不信摆不平这件事。”

  他们回来已经好几天了,还不见马多多有什么消息,估计她还没有找到官高一品的人来给钟学文说话。

  他看了一眼挂在办公室墙上的石英钟,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他便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这几天,他也很忙,下个月要进行工程投标,方方面面说情的人也很多,请他吃饭的人也不少,该推的他都推了,不该吃的饭,他坚决不吃,仅钟学文这边,还有家内家外的两个人都难以让他摆平,他哪里还敢应承别人的?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一看是陈思思的,心想糟了,她肯定是要约我,只好想个办法推掉算了。这样想着,接通了她的电话,长长地“喂”了一声,等待着陈思思说话,电话那头却什么也没有说,突然传来了一声声的啜泣,他心里一紧,想这姑奶奶不知受了什么委屈,竟然这般伤心,就关切地说:“思思,你怎么了?你别哭,有什么你就说。”

  他越这么关怀,那边越发哭得伤心,竟然由原先的轻声啜泣变成了大声嚎啕。心想糟了,肯定遇到了什么大事,否则不会这样的。就哄着说:“思思,听话,别这么哭,有什么你说。”

  陈思思再由嚎啕变成嘤嘤啜泣后才说:“你下班能过来吗?”

  他说:“我晚上还有个应酬,太晚了可能就不过去了,你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的嘤嘤哭泣声又增大了好几倍,然后才说:“那就等你回来再说吧!”说完哧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许少峰听到手机时传来了嗡嗡嗡的一片叫声,脑子里哗地一下,不用说,他什么都明白了。刚才是林茹的电话,现在又是陈思思的电话,老婆的电话里充满了强烈的火药味,情人的电话里传来的是委屈的哭泣声,那肯定是两个冤家接火了。他的心不由得拎了起来,他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这可怎生是好?

  一边是妻子,一边是情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伤了谁他都会心疼,没想到把谁都伤害了。他知道,这两个人现在一定是在暗地里较着劲,谁都想见到他,谁都希望他站到她那一边去,但是,他就是他,不能劈成两半儿,要是先去了陈思思那里,林茹肯定不会放过他,如果先回了家,陈思思那边他又很扯心。他想了想,还是按原来的计划先回家,然后到9点左右,让王正才给他家的座机打个电话,就说省上来人,让他去接待,他只好金蝉脱壳,再溜到陈思思那里去安慰安慰她。

  3.两头为难

  许少峰在回家的路上早就想好了应对措施,一要在表面上诚恳接受批评,必要的时候还要装出委屈的样子,无论林茹发多大的火,也不要还嘴。二要对实质性的问题尽量避而不谈,等到与陈思思串供后,需要做检讨的再做检讨也不迟。虽然许少峰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是,当他要进门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做贼心虚的胆怯。

  进入家门,他以为林茹会与他大吵大闹的,没想到林茹淡淡地打了一声招呼说:“回来了?”

  许少峰就嘿嘿地笑着说:“刚才在电话里,你好像很生气的,是不是今天不舒服?那你休息,我去做饭去!”说着,换了鞋,就要去厨房。

  林茹说:“我已经叫了外卖,一会儿就送来了。”

  许少峰说:“那好,吃外卖也好。本来省上有一帮子人要从深圳过来海滨来,我还要等着接待哩,一听老婆不高兴,我就赶快安排让别人接待去了。”

  林茹平静地说:“是吗?我的话就那么管用吗?”许少峰从林茹这冷冰冰的口吻里,已经感觉到了情况的不妙,知道接下来就要接近问题的实质了,就呵呵一笑说:“那当然,那当然。”林茹说:“你能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吗?”

  许少峰说:“怎么搞得这么严重呀?有什么你就说吧。”

  林茹说:“有人说我们,没有爱情的婚姻对谁都痛苦。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很痛苦?”

  许少峰心想糟了,她们一定是接火了,便故作生气地说:“简直是胡说八道!林茹,你怎么也犯糊涂?我们近二十年的恩爱夫妻了,我们的关系好不好难道你不知道,何必在乎别人说什么?”

  林茹说:“你怎么不问这句话是谁说的?”

  许少峰说:“至于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不能被别人的话所左右。风风雨雨多少年了,我们何曾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吵过架?你也真是,一点定力都没有,你不相信别人,总该相信自己吧?”

  林茹说:“你还是回避了我所要问的问题,那我就明确的告诉你,这句话就是你的小情人陈思思回敬我的!”

  许少峰一听头就大了,这陈思思,说什么不行,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来刺激林茹?按说,以陈思思平时的修养与为人,怎么也不可能说出这么没有水平的话来,那一定是林茹刺伤了她,否则,这是不可能的。现在,当他从林茹的口里全盘端出了陈思思,他知道一切都完了,就说:“林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是你找她的,还是她来的你?什么小情人?别瞎说,顶多就是认识而已,怎么能扯得上情人关系了?”

  林茹说:“许少峰,你别再演戏了,你当我是傻子?为了儿子,为了维护这个家,我不得不假装糊涂,睁一只闭一只眼,没想到你们合伙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还说什么没有爱情的婚姻对谁都痛苦。许少峰,你要真的觉得和我生活在一起痛苦,想与陈思思过你的幸福生活,我完全可以成全你,你今天要同我离婚,我绝对不会拖到明天,你犯不着去向你的小情人诉苦,更犯不着在她面前埋汰我。”林茹说着,不由得泪水涟涟地啜泣了起来。许少峰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泪,林茹一哭,他的心就软了。就拼命说起了好话:“什么话呀,说得多难听!什么小情人,什么成全我。我不是与你过得好好的么,还需要成全我什么?人家是个单身女孩,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说话不计后果,也不负什么责任,你怎么能够轻意相信她说的?如果你相信了她,岂不是恰巧中了她人之计?别生气了。”说着便伸过手去想揽过她,没想却被林茹一把推开了。

  许少峰并没有灰心,又伸过手去为她去擦泪,又被林茹一把打开说:“少来!”许少峰说:“看着你这么委屈,我总得为你做点什么?”说着拿过几张餐巾纸递给她说:“擦擦脸,别为那些道听途说的事儿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了。”林茹接过餐巾纸,擦了擦脸,才说:“许少峰,你的胆子也真是太大了!你眼里没有我这个妻子倒也罢了,但是,你不能没有政治,不能没有前途。现在国家不是出台了公务员守则吗?包养情妇要受到怎样的处理你不是不知道,许多比你大的官不就是为了一个女人丢了乌纱帽,这些道理还需要我对你说吗?你一步一个脚印,从一个普通的公务员到今天的一局之长,容易呀,你怎么就不珍惜呢?你就是不为我想,也该为你的儿子想想,就是不为儿子想也该为你自己想想,如果真的被人抓了你的把柄,为这样一个女人丢了官,断送了你的前途,你值吗?”

  许少峰觉得林茹的话就像一把刀子,直插到了他的心里去了,忍不住的虚汗就从他的头上冒了出来。他知道,林茹的话虽然狠了一点,却也句句在理,这种事儿不像别的,一旦被人抓到了把柄上纲上线就完了。当然,任何事情也不是绝对的,女人也并非都是祸水,如果没有陈思思上次的救驾,他怕早就完。这又做何解释呢?他打断林茹的话说:“好了好了,别推理了,没有的事,你瞎说什么?”

  正在这里,门铃响了,送外卖的来了。许少峰接过送来的饭菜,付过了钱,然后一一打开,向林茹递过去一双筷子说:“来,趁热吃吧。”

  林茹接过筷子,又放在了茶几上说:“我不饿,你吃吧。”

  许少峰说:“吃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过了饭,有了精神,我虚心接受批评,你再接着继续教训我好吗?”

  林茹说:“哪里呀,我哪敢教训你?”

  许少峰又将筷子递到林茹的手里说:“别再生气了,气大伤身,吃饭吃饭,不许再放筷子。”说着,他像没事人一样埋头吃了起来。

  林茹本来还有一肚子的火要发,还有一肚子的委屈要说,但是,一看许少峰这样的态度,也就发不起来了,委屈也说不出来了,就随便吃了几口菜,实在吃不下,就将筷子一放,回头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她的面前,一杯给了许少峰。

  许少峰嘿嘿一笑说:“还是老婆知道疼我。”林茹心里自是喜欢他这般说,嘴上却说:“哪里有你的那位疼你,还说为了免除你的火灾事故责任,到处奔波,好像她就是你的救世主了,真是的。”许少峰一听她提到了陈思思那次帮忙的事,心里暗喜,他正愁没有机会解释他与陈思思之间的事,这岂不正好给了他一个极好的机会吗?为了能够让林茹接受,就故意说:“你看你看,怎么又提到她了?要不是上次那场火灾事故面临着处分,我也不可能与她有什么联系的,主要是在那个关键时刻,我听到有人说她认识省检查组的马中新,才请她给我帮了点忙。哎,没想到忙是帮成了,过了那道关,却又传出了这么多的闲话,真是得不偿失。与其这样,还不如我当初不求她的好,就是丢了官,也落得个清清白白。”许少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完后,他才不由得为自己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大吃一惊,竟然能把个人感情上的事很巧妙的归结到了他的政治利益上,这样无意给了自己一个可下的台阶,也给了林茹一个理由。

  林茹听完了这番话后,果然态度好转了许多,就说:“如果女人是水,男人就是舟,水可以载舟,亦可覆舟。自古到今,有多少英雄豪杰,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却没想到在女人这滩阴沟里翻了船。我多么希望你不是那种人。”

  许少峰说:“哪会哩?”话音刚落,听到电话铃声响了,许少峰说:“电话响了,你去接。”

  林茹迟疑了一下,就伸手拿起了话筒“喂”了一声。电话那头说:“喂,嫂子,我是正才,最近好吗?”

  林茹说:“哦,是正才呀,我挺好的,打电话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说:“我刚才给许局打电话,他关机了,省上来人了,一直找不到他,我就把电话打到家里来了。”

  林茹说:“他在家,让他接!”说着把电话向许少峰递去。

  许少峰说:“真烦人,下了班还不得安生。”说着就从林茹手中接过电话说:

  “喂,正才,我不是给你们安排好了吗?让你们代表我接待一下算了。”

  王正才说:“许局,不行呀,省上来的李处长非要让你来,他说你要不来,他就连夜回省上去了。”

  许少峰说:“那好,我过去。”挂了电话,心想这王正才真是一个当办公室主任的好料,办起事来点水不漏,轻而易举的就把林茹给糊弄了。便装出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说:“你看看,想安静会儿都安静不下来。”

  许少峰见林茹没有应声,知道她还在生他的气,就笑嘻嘻地对她说:“那我请个假,去应付一下好吗?”

  林茹嘴角边刚刚扯出了一丝笑,很快又被她收回去了,这才说:“那是你的自由,我哪有权力管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