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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陈诗曼的难言之隐


高子良越想越不安,陈诗曼却一脸无所谓,大大咧咧的说:哎呀,没事儿,我有办法,保准督察队没人敢说。高子良不明就里,追问陈诗曼,到底有什么办法。陈诗曼这才说一段故事。原来这督察大队长的女朋友,是法律系的一个女生,和陈诗曼住同一层宿舍楼。陈诗曼睡眠不好,夜里经常失眠,怕来回翻身影响室友休息,有时候会悄悄溜到楼道里看书。某夜,正在看书,忽然见一个男人的身影,踩着阳台防护网和下水道卡口往楼上爬。陈诗曼抄起一根拖把,压低身子,在楼道栅栏的掩护下,悄悄地摸了过去,等这个男人双脚落在楼道,尚未站稳之际,陈诗曼抱着拖把杆,一个直刺,刺到了男人的肋骨上,男人没有防备,“额奥”一声闷哼倒在地上,陈诗曼抡起拖把杆一阵猛戳。r

法律系的师姐听着外面有动静,冲出来死死抱住陈诗曼,给男生使了个眼色,这男生也见鬼了,不趁机下楼逃走,反而跑进了师姐的宿舍。结果可想而知,被众法律女神一通海扁。在师姐的苦苦哀求,和男生的真挚道歉下,大家达成了默契,把这件事,当夜消化了,承诺彼此守口如瓶。毕竟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谁都有半夜想干点事儿的时候,谁都不要难为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r

这个爬墙的男生,就是督察大队长。r

高子良恍然大悟,说: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r

陈诗曼趁机把自己有些冰凉的双手,塞进高子良的脖子取暖,笑嘻嘻的看着高子良。高子良取下陈诗曼的手,捧在手里,神情冷漠,态度略显凶狠地说:“我要当学生干部,最大的学生干部。”r

陈诗曼呵呵一笑,附合的说“好啊好啊,你一定行的”。r

出身越是低微的人,自尊心越强。高子良农村出身,家境一般,自尊心极强。刚才在心爱的女生面前,受了大队长的那些侮辱,更激发了他内心深处对于高低贵贱、地位、等级差别的仇视,这种仇视,有他对地位、等级与高贵的渴望,也有他对地位、等级和高贵的畏惧和不屑。r

警院的学生,多数都是干部子弟,同学之间,攀比成风,大多带眼识人,比家境,比背景,比财富,比社交圈,这种相处的氛围,常常让高子良感觉如坐鍼毡。陈诗曼和高子良出身差不多,同样来自农村,群体活动,常被同学忽视和冷落。他们离开父母,只身来到警官学院,出门没朋友,万事全靠自己,没有人可以商量,也没有值得信赖的人说心事,谈追求,说理想,他们强烈渴望被大家接受和喜欢,却又像刺猬一样,竖起毛刺警醒的看着一切,保护自己……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使他俩一见如故,两人相互欣赏彼此的独立。他们不安于现状的窘迫和困顿,便把对人生所有的憧憬一股脑的激发出来,一遍又一遍的为自己勾画理想的人生是什么样子,十年后的自己,会过上怎样的生活……。r

他们约定,将来家里的窗帘要用斑点狗图案的,家里的餐具要专门定做,每一个碗和碟子上都要刻“只想和你在一起”的字样,他们要相互尊重,相互支持,不管生活多苦多难,都不忘自己的理想。陈诗曼问高子良:“你的理想是什么?”高子良信誓旦旦的说,我要在三十五岁的时候,当公安局长,可能做不了太多事情,但至少能除暴安良,保一方老百姓生活平安。陈诗曼用崇拜的目光,打量着高子良,开心的笑了,随即撒娇说不行,不行,这样不够,你的理想不够全面。高子良捧着陈诗曼的脸,轻轻的吻了吻她丰满的双唇,一字一顿的说:另一半理想,就是我要对你好,好到让你离不开我。r

“你的理想是什么?”高子良反问陈诗曼。r

陈诗曼歪着脖子,想了半天,吭哧一声笑了,脸羞得通红,说:嗯……我不想说。说罢就想逃开高子良的拥抱,高子良哪里肯依,拦腰将陈诗曼抱起,原地打起转儿,直到陈诗曼连连求饶,这才放下陈诗曼。r

也是在这时候,陈诗曼说了一句让高子良这一辈子都没法忘记的话,只见陈诗曼脸颊绯红,眼神迷离,朱唇微启,香喘嘘嘘,陶醉的长吻高子良后,贴在高子良耳边,哈着热气,悄悄地说:23岁那天,我给你……r

23岁的那天,就是今天。r

高子良整理好汤久成的笔录,装进档案袋,拎在手里,晃晃悠悠上了二楼,来到文所办公室。隔着门缝,看见文所正在通电话,高子良赶紧闪过身子,想下楼回到值班室,过一会儿再上来。他心里清楚,文所为人狡黠,疑心甚重,他在那里打电话,自己站在门外,肯定会怀疑自己在偷听他通话内容。这年月,谁的屁股都不干净,别说晚上怕鬼敲门,经常大白天都会觉得自己看到鬼了。俗话说,不怕领导不待见,就怕领导不放心。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隐隐听到所长求饶的声音:别着急……再给我点……哎哟……算我求你了……行么……五天……三天不行……别别……好好好,就三天……王哥,那咱说好了……。r

高子良听着,先是一愣,转念不屑的笑了笑。早听说文所长好吃喝嫖赌,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玩的都是绝活儿,吃鱼要在活鱼身上剐肉,吃驴bian也要新鲜货,吃完了,左手拿着烟,右手用牙签剔牙,一边剔,一边打饱嗝,一边盯着身边女学生的沟儿,一边谈论谁最近又不乖,敢跟政法系统叫板……其形象相当猥琐,举止极其下流。再说piao,文所在永安市欢场,是出了名的热爱豪放女性,每每情到深处,很是享受,还不停啧啧作响,似乎很是鲜美。据说,但凡被文所深情整过的豪放女,对文所的评价非常统一:他就不是人。关于吃喝和piao,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毕竟这两样有氧运动,从来不需要他掏腰包,总会有人请,没人请的话也不怕,加大辖区治安综合治理的力度就好。让文所又爱又怕的,是赌。他简直嗜赌如命。本来,以他这样的身份,会有很多江湖中人,想要巴结他,主动喳打牌,趁机输给他钱,和他攀个缘分。没人能想到,文所好赌,好和名人名角赌。只要听说哪里来了个赌博界的大腕,不去赌一把,他会寝食难安,连豪放女都没兴趣去整。文所好赌,赌计很扯淡,这是圈内公认的。有次值班,文所半夜从外面热爱完豪放女,返回所里,一时心血来潮,拉着高子良赌,三下五除二,就被高子良赢的生了气,一脚踹到椅子,骂了句麻痹的,睡。摇摇晃晃回到房间,一头栽倒沙发上,不到一分钟,鼾声大起。还是高子僚候着他拖鞋子、脱外套,下枕头,盖毛毯。r

早就听人说,文所要是出事,肯定出在赌博上。想到这里,高子良暗暗嘀咕:难道文所欠人赌债了?好像追债的人势力很大,连文所这种有官场流氓之称角色,说话都低三下气的,到底是谁呢?r

啪——r

一声脆响,文所把手机狠狠的扔在地上,大骂一句:操!r

吓的高子良大气不敢出,贼溜溜的摸着墙壁,小心翼翼的下了楼。r

小高——r

文所在楼道大喊高子良。r

到——r

高子良立马窜出房间,夹着笔录,一口气跑到二楼。只见所长脸色乌青,呼气急促,吓的高子良不敢开口说话,文所指了指笔录,说:“是那货的笔录吗?”“是的。”高子良毕恭毕敬的双手递过去。文所皱着眉,翻开笔录,一边走,一边看,高子良忐忑的跟在后面,连呼吸都尽力控制住,怕发出声音,惹所长不高兴。r

文所进了办公室,正要关门,见高子良跟在后面,不耐烦的说“跟着我干嘛?去去去,忙你的去。”高子良暗自得意,心想老子正想走呢,这下还省得老子给你请假了,趁机卖乖说:“文所,那我帮您把洗脚水打好?”r

文所语气顿时柔和许多,哦了一声,坐在位子上,叹口气,点上一根香烟,大口大口地吸,眼珠不停在眼眶里转动,似乎又在盘算着什么心思。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起身,打开书柜最下面抽屉的锁,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牛皮信封,掏出一沓笔录,挑了其中一份,揣摩起来。那些笔录的稿纸颜色已经发黄,显然有段时间了。r

帮文所放洗脚水的时候,偷偷瞄了一眼文所正在看的笔录,一个熟悉的名字,赫然出现在高子良的眼里——汤久成。难道,汤久成以前犯过什么事儿,被文所给压下来了?现在文所赌博欠下大笔债务,急需要用钱,汤永成却不肯帮文所,文所才翻出陈年旧案,准备敲竹杠?r

想到这里,高子良居然莫名的兴奋起来——原来,这就是警察的生财之道啊?r

高子良刚刚走出派出所大门,就听到手机短信铃声。打开一看,居然有三条,都是陈诗曼发来的。最新一条内容是,我有事先走了,改天联系,吻你。看的高子良心里好生愧疚,爽了女朋友****的约,让人家女孩子情何以堪?再看上一条内容——亲爱的,我都洗两遍澡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呢……。高子良心头一喜,嘴角上翘,呵呵的笑出了声音,再看最早的一条,内容是——小良,我有点不好意思,嘻嘻……r

短信,撩拨的高子良精虫上脑,一边小跑,一边给女朋友打电话。r

为了欢迎这一天的到来,高子良和陈诗曼,早在两个月前,就开始着手准备找爱巢。功夫不负有心人,找到一间城中村的房子。这里的城中村,是政府征地后,统一规划的安置区,按照村民原住宅面积,在安置区里,划拨宅基地,由政府出面协调,建筑开发公司城建,仿别墅区独栋样式建造房子。那时候的政府和开发商还不是亲密情人的关系,最多是心有芥蒂的小三保养关系,所以,建造出来的房子,价格公道,质量过硬,不算很傻逼,大抵可称之为童叟无欺。r

高子良租的房子,是农户家三楼的一间卧室,和别的租住户公用卫生间。由于两人都是见习警官,都想在见习期间,给领导留下吃苦耐劳、任劳任怨、忠诚可靠的好印象,为自己被正式录用加分,主动减少了见面幽会的机会,心甘情愿的挤在单位的值班室。租好房子后,两人倒是来住过几次,可惜,每次高子良雄姿英发,气宇轩昂地硬挺挺,骄傲的向陈诗曼宣战时,陈诗曼总以约期还没到为理由,婉言拒绝。两人憋的难受,只好隔着内裤相互挤压摩挲,直到两人手脚发困,浑身燥热,才悻悻作罢。适逢隔壁的情侣夜间厮杀,气焰非常嚣张,声音极大,叫的很不知羞耻。听的高子良和陈诗曼,轮着番咽口水。陈诗曼颇为不屑的指了指隔壁,说:不好听,声音太沙哑了,不清脆。高子良抽着烟,不服气的说:好像你会一样。r

陈诗曼自信的说,我叫的肯定比她好听,肯定绵延起伏,宛转悠扬。说完,微微仰起头,手捂着脖颈,往胸下抚摸,嘴里嗯嗯的发出优柔细弱的吟声。随即哈哈的笑,一把抄起被子,捂住高子良的头……r

本来高子良心里觉得愧疚,想给陈诗曼道歉,结果,高子良一连打了六个电话,陈诗曼都没有接,这让高子良很生气。高子良给陈诗曼发信息:为什么不接电话呢?发出去之后,觉得语气太生硬,不够体贴,就又补了一条:今天抓piao出了点状况,耽误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别生气了好不好,你说吧,怎么惩罚我,怎么样我都行。编好短信,来回读了几遍,感觉自己言辞恳切,态度真诚,比入党申请书写的都肉麻,满意的发了出去。等了半天,陈诗曼还是没有回复,高子良又发了一条:亲爱的,我马上到了,进门就给你洗脚好不好?r

不到一分钟,就收到陈诗曼的回复:你不要回去了,我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