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做那行笔录,起到定性作用的,是在笔录中体现双方有金钱交易,这样才算成立,否则,你只能说对方行为不检点,建议他们选择相对隐秘的场所进行,出于人文关怀,你也可以提醒对方戴上套子,其它的,警察们一句屁都不敢多放。r
高子良笔录做了密密麻麻五六页,诸如谈价、谁先挑起的话题、套子是谁的等关键的几个问题,一个都没问出来。啪——,所长生气的笔录扔在桌子上,冷冷的看着高子良,面无表情,眼神凶恶,吓的高子良脊背直冒冷气,良久,所长忽然哈哈大笑,笑完,闭起眼睛,摇了摇头,咽了咽口水,坐下来,语重心长的问高子良:“您这不是笔录,您这是写小说呢吧?高老师,您出去吧,我来,行吗?”r
高子良刚出校门没多久,江湖经验毕竟不多,话里话外,听不出太多的音来。这会儿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盯着所长的眼睛看,希望能看出来所长的“真情实意”。当他发现所长眼神开始冒火的时候,连忙说声哎,匆匆出了门,合上房门,不敢走远,站在门边,听里面的动静。r
开始几分钟,里面没什么动静,忽然听到咚的一声,好像是椅子倒地的声音,高子良不明就里,也不敢贸然闯进去,在外面干着急,没办法。又听见黄雁冰哭腔着喊:滚开……不要……求你了……你会后悔的……又听见啪啪啪的几声,高子良这才放下心,这是所长用刑呢。r
之后,再没有什么声音。高子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从裤兜里取出香烟,丢进嘴里,点燃猛吸,呛的连连咳嗽,辣的嗓子眼刺疼,低头一看,原来是把烟屁股点燃了。如此焦躁的吸了三根香烟,房门开了。黄雁冰一脸泪痕的走出来,高子良不置可否,正想拦住黄雁冰,怕她跑了,房间里传来所长的声音——让她走!r
高子良愕然的站在原地,看着黄雁冰从自己身边走过——黄雁冰神情孤傲冷漠,眼神像剑一样,向高子良的眼睛里猛刺。呸——黄雁冰站在高子良面前,冲着高子良警服的肩章,吐了一口口水。临了,鄙夷的看着高子良,冷笑一声,扬起坤包,拧着小腰,一步一步走向楼梯。所长走出门,小声的咳嗽两下,小声说:收拾下,一会儿来我办公室。r
高子良走进值班室,房间里和刚才他出去的时候差不多,不是很乱。只是床脚的床单皱了。地上有几滴jing斑,旁边还有三团卫生纸。按照现场物证的状态,高子良在脑海里还原出房间里刚才的景象:黄雁冰趴在床沿,所长一挺猛上,尽皆拿下。所长干的辛苦,汗如雨下,殚精竭虑,他从不抱怨自己辛苦。r
收拾完卫生,高子良来到所长办公室,所长笑呵呵的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高子良,说:早就想给你了,一直没机会,拿着吧,贴补点用。见高子良诚惶诚恐的不敢收,所长笑呵呵的走到高子良身边,拍了拍高子良的肩膀,把信封塞到高子良手里,说:你理论好,人也忠厚,前途不可限量啊,不过,现在走出校门了,这社会比学校复杂多了,哥送你一句话,想做事,先做人,懂吗?”r
高子良又不傻,当然知道所长是在点拨自己,但此时此刻,他拿不座长的真实意图,是想封自己的嘴呢?还是在试探自己跟他是不是一条心呢?这信封里装的肯定是钱,如果收了,会不会让所长觉得自己只认钱,不认情面,寒了所长的心?r
拿不定主意,高子良只是点了点头,一脸恭敬,双目虔诚的看着所长那张阴晴不定的脸。所长见高子良不敢收信封,呵呵一笑,说:拿着吧,你帮我打扫卫生,这么照顾我,哥也要关心下弟弟吧,跟工作没关系,是咱哥两的情分。r
话说到这一步了,这钱要不收,就真是二逼了。高子良收了信封。所长笑眯眯的让高子良坐下,又给高子良递了一根香烟,高子良从来没受过这么高的待遇,诚惶诚恐把香烟塞进嘴里,战战兢兢的等所长给自己点燃香烟。吸了一口,连忙站起身表态说:哥,你放心,不该看的我没看,不该听的我没听,不该说我的我啥也不知道。r
所长吓的一愣,继而呵呵一笑,随后,哈哈大笑,用手拍了拍高子良的肩膀,说:呵呵,你他妈的,吓着老子了。r
晚上睡觉的时候,打开信封一看,高子良心里跟吃了苍蝇似的。两百块,只有两百块。高子良觉得自己好像出卖了什么,恶心的是,他不想去面对,也不想去追究自己到底出卖了什么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