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良并不认同文所长的说法,即使是长官意志影响了民意,那也只是误导,民意最终会翻案的。高子良心里不服气,嘴上却什么都没说。文所长看出了高子良的心思,笑着解释说:“你换个角度想想,王铁军局长主管全市的刑事案件这么多年,立过功,得过奖,还得了全国劳模称号,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会让出刑事案子吗?”文所长这么一说,高子良忽然明白了,原来这在文所长的眼里,早已经不是警察负责的“案子”,而是官迷眼中的政治机遇。r
随后,高子良和文所长去医院看望老民警,走进病房的时候,高子良看到老民警那双深陷的眼眶里,原本鹰一般凌厉的目光,此时已经神魂沮散,老民警看到文所长进来,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文所长赶紧快走两步,扶着老民警的身子,说:“柳老,您慢点,您慢点。”r
柳老(老民警)握住文所长的手,颤巍巍的说:“文所长……这不是事故……不是事故……”文所长双手握住老民警的手,安慰老民警说:“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休息,这案子我盯着呢。”老民警双眼里噙满了泪水,喉咙不住的颤抖,不停的哽咽,说话越见艰难:“别……别………要……要……”老民警忽然哽住了,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r
文所长摇了摇老民警的手,连声叫:“柳老,柳老,您醒醒,您醒醒。”高子良见状,立即冲出病房,这时急救的医生已经赶到,医生一把推开高子良,态度生硬的说:“出去,出去,你们都出去,不要以为你们是警察,就可以打着执法的借口,打搅病人的治疗,出去啊,还看什么?”医生冲着正在发呆的文所长又吼了一声。r
文所长铁青着脸走出病房,对高子恋不要耽误了,你赶紧去小柳村摸底,行动一定要保密。高子良点头答应,看着文所长上车,又目送文所长驾车扬长而去。高子良叹了口气,帮老民警的账户上存了八千块钱后,一路小跑来到公交车站,乘坐大巴去小柳村。r
对于这种治安走访,民警进村找的第一个人肯定是村里的治保主任(有的也叫安保主任),小柳村的治保主任名叫管晓东,原在21集团军甘肃某团八连服役,据说该“八连”曾在解放战争时期阻击“黄柏韬军团”,全连战士杀红了眼,用刺刀和敌人血拼,有的战士牺牲了,嘴里还含着敌人的耳朵……这支连队曾被********誉为:英雄八连。r
管主任退伍后,在外打工了几年,虽然挣了点钱,但是因为好赌,赌术又奇臭,到头来,打工的钱输了个精光,还拉了不少外债。家人见不是办法,就在农村给他娶了一房媳妇,算是把他的心收住了,管主任结婚后,也没心思外面去打工,使了点花心思,加上有当兵立过一次三等功,得过三次优秀士兵的底子,就在村里混了个安保主任——官阶虽小,好歹是个干部。r
管主任的家就住在爆炸案现场附近,这会儿正在家里指挥工人更换被爆炸震破了的玻璃。高子良压根不认识管主任,一路打听到了管主任家,进门见院子里好多人干活,就问哪位是管主任。管晓东见来了一个陌生年轻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干部(高子良没穿警服),就问你有啥事?高子良见有人搭腔,笑呵呵的说:“找管主任了解点情况!”管晓东瞥了高子良一眼,向东指了指,说:“出去了,朝东走了。”高子良听了,连忙说谢谢,出了门,一直往东走,想要追赶管主任。r
支走了高子良,管晓东扔下手里的活儿,给媳妇说:“你操点心看着,我出去转转。”媳妇一听就急了,骂他说:“转你妈逼呢转,家里这么多活儿你不干,就想着找寡妇打牌,你妈比的你没见过女人呀……”要说这媳妇也真不讲究,家里还有这么多干活的工人,她就这么奚落自己的老公,一点面子不给留,这不是讨打么?r
管晓东从地上抄起扫把,扑上去揪住媳妇的头发就打,这媳妇应该是被打惯了,极其抗击打,管晓东一边打她,只见她一脸镇定,她一边挣扎,一边大骂:“你狗ri的羞你先人,你就喜欢找寡妇,你就喜欢那骚狐狸的胸大,你羞你先人呢,你没见过胸大的呀,你就爱骚狐狸精……”r
这些工人也都是农村来的,谁家村子没点寡妇的风流韵事呢,这会儿听见管晓东和寡妇有一腿,大家心知肚明,颇有默契的笑成了一团。管晓东彻底火了,丢了扫把,抡起拳头,左右开弓,打的媳妇连连后退,一步没有走稳,跌倒在地上。管晓东还不解恨,骑到媳妇身上,抡起拳头照媳妇脸上又打。这会儿干活的工人看不下去了,其中一个瘦高个跑过来,一把抱住管晓东,说:“别打了,你想出人命呀!”r
管晓东好像中魔一样,推开瘦高个,说:“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不打她就不知道该咋温柔。”抡起拳头又打媳妇。其它工人见状,也纷纷冲上来,隔开管晓东,媳妇这会儿被打的扒在地上不停的哭,管晓东见媳妇不骂了,这才有了台阶下,甩甩袖子说:“狗ri的一天就你事多,你M的,老子的事情你也敢管,老子想干啥就干啥,你M的,再管我打死你”说完,一脚踢开地上的洗脸盆,骂骂咧咧的出了院子。r
再说高子良,一路出来向东走,一直走到村东头,也没见到管主任的影子,回想起刚才那人跟自己说话的神情和语气,高子良哎呀一声,那人话里明显有情绪,可信程度不高,我咋就能信他的话呢。r
高子良再次来到家里,正是管主任怒打媳妇之后扬长而去。此刻媳妇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三个男人坐在他旁边,一边抽烟,一边安慰他:“你知道他脾气不好,就少说几句吗,你这不是自讨苦吃里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