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哥讨好高子良的动机太明显,这说明他非常看好高子良。可高子良对东哥实在没什么好印象,高子良骨子里讨厌这种逢迎阿谀之徒,对他们溜须拍马的嘴脸厌恶至极,但现在东哥盛意拳拳,自己又不好拨了他的面子,便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东哥看出高子良在敷衍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微微的闭上眼,不再说话。r
车子到了“芙蓉街”酒店街口,东哥也没睁开眼睛,高子良本想跟东哥告个别,见他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心里也憋了气,爱他妈谁谁去,二话不说,推开车门,下车后,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拨通文所长的电话,文所长细声细气的说:“赌场,走东侧门,上二楼。”r
看着高子良走远了,司机有些不屑,笑呵呵的问东哥:“就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犯得着给他这么大面子么?东哥听了,哈哈大笑,说:“有些人,生来就是搞斗争的,这小子,不能小看呀。”r
高子良绕到赌场侧门,发现门口有两个保安执勤。高子良侧身贴在墙角,观察保安的反应。看情况,这两个保安也是临时调过来执行短期任务的,因为周边环境里有许多杂物,遮挡住他们的实现,成为目光巡视的死角,这是蹲点防守的大忌。而且,这两个保安这会儿相互点上香烟,不知道聊什么,嘻嘻的贼笑着,看着他们一脸猥琐的笑容,不难猜出话题一定是女人,且多和女性生殖器有关。r
忽然听到两声鸽子叫,高子良循声望去,文所长在二楼的窗户拐角处给自己做手势,手势意思是——噤声,上来。转变成行动要求就是不要惊动保安。这就有点为难高子良了。高子良贴着墙边,绕了半圈,发现墙体外有挂式排水管,高子良用手摇了摇排水管,发现挺牢固。转身看看四周,发现有一根两米长,约有手臂粗细的木棒,高子良捡起来,斜靠在墙上,向后退了七八米,忽然发力快跑,一脚踩在木棒上,一跃而起,手抓住排水管,左脚高翘,挂在二楼防护栏上,这才腾出手,抓住防护栏,翻身上了二楼。r
高子良走到文所长身边,文所长嘘嘴,示意高子良噤声,又用手指了指对面窗户,高子良倒吸一口冷气,原来宋阳早已经带人在这里布控好了,等最佳的行动时机。文所长做手势告诉高子良:宋阳是个莽夫,胆大心不细,布控都不严密,能让我们混进来。高子良看了看环境,自己和文所长所处的这个地方,是个拐角,虽然方便观察,却和目标中心直线距离最长,不方便行动,宋阳不选择在这里布控,属于正常的风险规避,没什么可以取笑的。高子良想了想,知道这是文所长嫉妒宋阳的才能,觉得文所长心眼小,不自禁的翘起嘴角笑了。r
我们再来看一下雷强和王大同关于赎子的较量。r
这事儿是佟总一早就设计好的。佟总早早就跟雷强商量好,在王大同赎子这个问题上,要给王大同一个措手不及,这样才能规避王大同提前安排人马设伏的危险。所以,他们的第一个赎子地点安排在青光上,到了约定时间,雷强忽然改变地点,要在灞河大桥下交易,王大同也是老江湖,知道雷强心里在想什么,所以,只通知了刑侦大队长宋阳,说雷强的交易地点变了。宋阳立即安排人马换衣服,更换跟踪车辆,这里不多说,单说雷强。r
雷强先后换了六个见面地点,折腾的王大同和宋阳绕着永安城兜圈子,最后才把地方定到芙蓉街的赌场。芙蓉街这个赌场的房间,约有两千五百平米,原先是一间废弃厂房。厂房从外面看是两层,从里面看,其实只有一层,外观上的第二层阳台栅栏,是工人开窗通风使用的通道,通道逼仄狭长,由于常年累月没有人打扫,上面堆满了垃圾和杂草。四周的楼房遮住了厂房的采光,显得幽暗阴冷,有风出来,倍感阴森。r
这个厂房被老板接手后,最初的想法是把厂房装修成保龄球馆,折腾了一半,有人建议把这里搞成赌场,老板为了安全起见,坚持把保龄球馆装修完,又在边上开了一个旱冰场地,咋一看,这里是个游乐场,跟赌博不沾边。这就是老板的高明之处。r
旱冰场里有一个练习坡度的钢结构斜桥,斜桥的下面,是一条楼梯,楼梯是木制,每一层楼梯,都是个音乐按键——类似钢琴一样,每一层对应一个音符,人走上去,就会发出按键的声音,下了楼梯,是一间约有五百平米大小的休闲吧,休闲吧类似酒吧,又类似于画廊,里面的陈设和装饰画,多是嗜血和崇尚暴力的作品,比如一张女性裸体的雕塑,眼睛被挖出来了,悬挂在唇角上,女性肚子被切开,里面是一个发育健全的胎儿……很多雕塑,形象丑陋,似人非人,似鬼非鬼,休闲吧里灯光暗淡,播放的音乐多是让人心情狂躁……。这里雕塑摆放没有章法,进入休闲吧,也没有规整的路可以走,只能在不同的雕塑之间穿插行走,冷不丁的踩到什么东西,会发出刺耳诡异的叫声,或者忽然弹出某个东西在你旁边——或人脸、或血腥画面等等,据说这里自营业以来,很少有人来消费,人都称这里是鬼屋。r
据说休闲吧的最里面,穿过一道铁门,就是赌场了。宋阳等人占据的位置,正好对准滑冰场斜桥下的楼梯口,高子良和文所长所处的位置,可以斜四十五度能看到楼梯口。也就是说,里面是什么情况,宋阳和高子良都不知道。r
高子良心想,在这里什么都看不到,呆在这里有个屁用。文所长似乎也看出来高子良的心思,盯着高子良看了看,高子良看了看保安的方向,两人会意一笑。高子良知道,所长默许他试探下保安的反应。高子良悄悄摸到两个保安的头顶。高子良捡起几块较大的石子,连续地,分别丢向离保安有十来米远的几个垃圾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