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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西域的客人


“京城要来客人了?不知是何方人士?”万俟风听说刘秀设宴是为了招待远客作演习,有些好奇客人的身份,是什么人能够让一国之君如此大费周张呢?

“哦,子通啊,这客人可是非常之重要啊!如今中原之乱大致已经平定,尚有两处势力强大,足以与我汉朝相抗衡,西凉隗嚣和西川公孙述。如今来的正是隗嚣手下的第一勇将马援,据说是隗嚣夹在汉与蜀之间,觉得不安全,想要择一方这依托,先派马援出使公孙述,以察述之为人与国之强弱。马援素与公孙述相善,公孙述待之以盛情,并用大将军之位挽留于他,结果你猜马援怎么说?马援给了他八个字的评语:井底之蛙,妄自尊大。”

“这个人就这么重要?不眼见为实,难下断语。”万俟风还有不信的样子。他不信的是,天下人还有比他更重要的,积年累月的功勋让他有了一种普天之下舍我其谁的自大意识。

刘秀何等精细,早听出了他的话中之意,说:“他人如何还难下断言,但他代表的势力是不可轻视的,如果在东周列国时代,那就是一个诸侯国的规模,不能不重视啊!”

万俟风听到这里,心中才稍稍平定。但是偏有那么不识趣的家伙和他作对似的,青虫立刻对刘秀说:“这话错了,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那隗嚣的势力再大,迟早会被消灭,但是马援此人将才天纵,不可不慎重对待。我听说,以天下为己任的人,就连稍微有点儿才能的人都会加封显官以示录用,”说到这里看了看万俟风,接着说:“何况干国之精英?马援这个人一定要拢络到帐下。”万俟风听了这话气得七窍生烟,却无可如之何。

正说之间,内侍匆匆来至前厅,报告说:“西凉使者到,请陛下回宫接见。”刘秀看了看李出尘和万俟风:“来了,两位和我一起去看看他怎么样?”李出尘自然要去,那是国之大事,他一定会去给刘秀把把关的;万俟风却被青虫激起了一种倒劲,非要看看这个马援如之何了不起。于是也不及支会皇后郭氏,他们匆匆回到了皇宫。

韩雪假装瞪了青虫一眼,说:“都是你,没事老激他干什么?他又受不得这个,这回去如果坏了我哥哥的大事,你怎么负责?”

“是啊是啊,你们没事不能少斗几句吗?你们不嫌烦,我们听得都烦了。”葵女这个时候也开始教训他两句。

青虫晃了晃头,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我哪里是和他斗嘴?我是在给他消灾。”

“消灾?”三女不约而同地问。

“当然,我怎么会那么无聊整天和他斗嘴?我是在帮他啊!”青虫拿起一个鸡腿一边啃着一边坐到了桌子上,嘟嘟囔囔地说:“万俟风这个人是有本事,聪明才智几乎无人可比,办起事情来也是非常干净漂亮,这一点不用我说你们也看得出来。不过俗话说‘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他立的功劳实在太大太多了,多得边他自己也不知道了,这就有点儿骄傲的倾向了。你们没有看见吗?刚才皇帝说马援有本事,他就有点不自然,长期发展下去他会变得目中无人,容不得才,这不论对他还是对别人,尤其是你(他指的是韩雪,韩雪脸有点发红),都是有害的。我不断用这些不中听的话刺激他,让他时刻保持向上之心,这才是我真正是用意。”

“哦,那么我是错怪你了!对不起啊!”韩雪听出了这话中的真意,有点儿感激这个家伙,破天荒地第一次对人说出道歉的话。

青虫伸手抚平了身上的鸡皮疙瘩,随后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我这辈子欠了你们什么啊?先是帮他找到大地之心,现在还得操心你们两口子之间的事,我这是何苦来呢?”

韩雪脸色转青,青虫见势不好,又抓了一只鸡,一边啃着一边跑,嘴里还不知道说些什么。

刘秀见马援的地方被安排在宣德殿,宣德殿有宣扬大汉威德之意。在此之前,刘秀先派李出尘和万俟风去暗中观察马援的容度、行止。内侍领着他二人到了马援待命的的宫殿,李出尘从侧窗向里看去,只见一个相貌雄壮的将军坐在椅子上,傲然端坐的样子,没有一点面圣前的惶惑。头发中夹杂着几缕灰发,显然有些年纪了,如果所猜不假的话,已经有四十了吧!手中端着一本书,聚精会神地看着,慢慢地翻着,似乎是在自己的家里,全然看不出有使命在身的样子。

李出尘看了片刻,消消退了出来,看了看万俟风:“兄弟,你看呢?”

“气度上看来不假,是一员大将。其他的方面,未见其真。”

李出尘非常郑重地说:“子通,作为大哥,我得好好说说你。也难怪人家总是说你,你看你年纪不大,已经学会了自满。是,我知道你本事大,有学识,但是你看人家马援将军,出使之际在待诏之前还勤学不缀,和他相比,你是活得时间比人家长,还是经历比人家丰富?总说人家冷嘲热讽地说你,你得想想自己什么地方不足。”

万俟风脸一红,低声说:“小弟受教了。”

“待会儿去回皇上,你怎么说?”

万俟风沉吟了一会儿,说:“小弟想好了,请大哥放心,小弟自有话说。”

最后,万俟风给刘秀的回复是:“行止有定,勤而不拙。”

刘秀见到马援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在两个主公手下做事,现在又来见我,内心不觉得有点惭愧吗?”

马援不慌不忙,先行礼后说话:“当今乱世之上,不但是君择臣,臣也要择君,不是随便一个君主就可以侍奉的。”

刘秀一乐:“你说得有点见地。”

马援反问道:“我自来与公孙述认识,当我见他的时候,他尚且盛兵相见,如今我与陛下素不相识,您为什么就认为不是有行刺之心,而不为准备呢?”

“哈哈,你不是刺客,只不过是个说客而已。对待说客,一张嘴已经足够了,哪里用得着兵戈?”

马援听到这里,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上,说:“臣历主无算,以陛下之气度,当今天下,真主非陛下莫属,可知天心自有定。非假势依名者可以夺也。”

君臣一见如故,这在历史上也是不多见的。

说起那次的帝王家宴,确实是为国宴在做准备,而且也收到了不错的效果。这一次的国宴就是为了招待马援而设的,不但因为他所代表的势力之强大,更是因为他本人的有才干,刘秀一向敬才,就算他是敌国的。

因为西凉人的豪放豁达,因为刘秀的大气容天,这次的国宴设在洛阳皇宫的广场上,不但有盛大的宴席,还安排了精彩的歌舞,并且广邀宾客,京城中凡是能请到的几乎全请到了,其礼遇之隆重不可细数。在这次国宴中,皇后、公主以及各公侯将相的夫人也都随席,唯独马援,因汉代出使没有携带夫人之说,所以独自一个人坐一个席,形容未免有些寥落。

刘秀席下依次是李出尘、万俟风、青虫(汗一个,为了情节需要)、王邑、葵王,再下面就是邓禹、冯异、吴汉……皇后郭氏下面依次是韩雪、紫玉、葵女……(应该还有,不可妄拟)。

刘秀首先致祝酒辞:“将军故赵马服之后,将帅世家,自是统兵有方,攻杀战守无所不能。今日将军来我大汉皇都,朕敬将军之世家,设宴为将军接风。将军曾有言:‘丈夫为志,穷当益坚,老当益壮’,我大汉国家初立,百废待兴,而朕年已过而立,虽不及将军之年事,已属岁月蹉跎,将军之言可为朕为君者鉴,不但可以自励而已。为将军之言,饮此一杯,以表朕心。”

马援一饮而尽,等侍者斟过之后,举杯说:“援承陛下盛意拳拳,然奉主之命来使,必先传达主公之意,方敢略尽私情。我主在川、汉之间,倚西州之重坐观天下,唯以汉居中州,是可以为依托,特命援为使,传达我主公之意。唯援亦以为陛下恢阔大度,可比高祖,巧学精思,复又过之,得天下者是其宜也。故不辞剧易,千里跋涉。今得陛下盛情款待,援三生之幸。借此一杯,以表臣心。”说完又一饮而尽。

祝酒辞过后,接下来就是兴高采烈地欢宴。君臣同欢,宾主共乐。歌舞适时响起,为酒宴增添几分喜气。

欢饮之间,李出尘他们几个也说起了拽文的酸话。青虫却不爱听这些,提议说:“我看我们还是来猜拳吧,蠃了有奖,输了有罚。”

李出尘不明白猜拳是怎么回事,青虫就把这些事向他们稍稍说了一遍,于是几个家伙开始猜起了拳。青虫是个中老手,自然是轻车熟路,万俟风却中了青虫的圈套,输了一局。青虫说:“我赢了,你就得听我处罚。愿赌服输,这是猜拳的规矩。”

“那要罚什么呢?”

“嗯,”青虫一时还真说不出罚个什么来,忽然看到对面那几个女的正在朝这边看,心中一动,说道:“你能把她们几个之中的一个请过来,就算你完成了我对你的处罚,你们怎么样?”万俟风嘬着牙花子,有些犯难。青虫看着有些得意:“不行啊?不行再换,不嫌难的我就再找一个。找个什么好呢?”

万俟风想了想,觉得还是这个比较切合实际,如果再换个的话,以这家伙的刁钻,说不定又会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会更不好办。于是一咬牙答应下来。

万俟风端着酒杯走到紫玉面前,对她说:“师妹,嗯,你我换个位置怎么样?”

紫玉看了看万俟风,又看了看韩雪心里已经知道八九分,但假装不解地问:“干什么,你坐你的位置,我坐我的位置,换什么呢?况且这于礼制不合。”

“是啊子通,你看我们这里都是女眷,你来这里怕是不合适吧?”葵女满脸笑意地看着万俟风,显然是知道他要干什么,故意为难于他。

万俟风老脸一红,假装生气地说:“去,过去找你李大哥去。去……嗯,去研究剑法去!别在这里倒乱!再不听话我揍你!”

“我不服啊,姐姐,姐夫欺负我,你可得为我作主啊!”紫玉摇着韩雪的胳膊,假装委屈地说。姐夫这个词,还是第一次说出来,韩雪听着心里舒服,脸上挂不住,只是不理她。万俟风又是一顿面红耳赤,扬手要打,紫玉“哈”了一声,逃离了席位,跑到李万俟风原先坐的地方。

万俟风厚着脸皮坐了下来,看了看韩雪,又看了看葵女,见她们不说话,也不好打破尴尬局面。过了片刻,葵女问道:“子通啊,你怎么想起要过来了?”

“啊,想跟你们说说话了,借个缘故来了这里。”万俟风随口应道。

“我刚才好像听你们在喊什么‘石头剪子布’,那是什么东西啊?”

万俟风见事情瞒不过去,只好一五一十地说了。韩雪推了他一把,说:“原来说的话都是假的,是赌输了才不得不来的,你还是回去吧,把紫玉妹妹换回来,她在那里我还真不放心。”

万俟风却不动,盯着韩雪看了半天,最后才说:“我这样你就不高兴了,那我昨天晚上说要那么办,你在下面死活不同意,让我下不来台。你知道那种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的感觉有多么难受吗?”

韩雪待要说什么,想了想,忽然笑了出来,说道:“好了,我不拆你的台了,你也不要多心啊!”

葵女看着他二人的动静,发觉有点不对劲,想了半天,恍然大悟,忍不住朝青虫他们那边看了看。

紫玉离开坐位来到李出尘旁边,端起酒杯说:“出尘啊,我们干一杯吧!”

李出尘听着紫玉这一声“出尘”叫得十分自然十分亲切,心中一热,恍忽间好像进入了幻境一样,连忙点头说:“好好,我这就喝。紫玉啊,我们是在打一个赌……结果你来了,就是这样。”

紫玉听到这句话,心中不太自在,不过马上又恢复了自然,瞪了青虫一眼。青虫撇撇嘴说:“青琳啊,我不是要他换你过来的,谁知道他却换了你来,这个不由我作主。”

紫玉不理他,继续“出尘出尘”地亲热地叫着,青虫倍感无聊,朝对面望了过去,发现葵女正在看过来,她的眼神中有一种看透青虫心事的意味。青虫笑了笑,也不隐晦。葵女随即又用一种嘲弄的眼光看着他,青虫苦笑了笑,忽然朝外面努了努嘴,约她去外面找个没人的地方谈谈,葵女笑意盈盈地点了点头。

青虫咳嗽了一下,说:“出去方便一下!”说完也不等李出尘说什么,自顾自地走了出去。就在青虫离开位置不久,葵女也借故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