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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迷雾


可是当第二天李出尘再去找万俟风,对他说起昨天晚上青鳞对他说过的话的时候,她却对此一无所知。

“我不记得我对你说过这样的话,我也不记得我昨天去过你的家里。”样子不像是假的,难道她现在的身份又是紫玉了?李出尘无语地看了看万俟风,万俟风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跟巨无霸的情况一模一样,又是两个灵魂争夺对身体的控制权,哪个灵魂能力强意志坚定,哪个灵魂就能够控制身体。昨天白天的时候一定是紫玉,晚上的时候一定就是青鳞了,现在情况又要变回来了。对此两个人心中都充满了矛盾:紫玉是万俟风的师妹,青鳞又是李出尘的爱人,实在是不希望她们中任何一个有事,但这样争来夺去的始终又不是一个长法。

这跟巨无霸的情况又有一些不同。李出尘万俟风二人均对战神没有什么好感,而李出尘则非常看中巨无霸,最后战神的消失是皆大欢喜。但是她们现在的情况是,哪一个消失了都不是一件好事。

“好了,烦心的事先不要想了。昨天青鳞说日月神教相当于已经解散了,四大长老不见了踪影,这件事一定有鬼。我们有必要去看一看其中的情况,至于引退的事就先放一放吧!”李出尘一针见血指出了事情的关键所在,万俟风现在越来越觉得李大哥才是做大哥的材料,而他自己不过是耍小聪明罢了。

“最好,还是找几个帮手比较合适。”万俟风提议。

“嗯!”

他们先找到了韩雪和剑神,他们已经搬回了朝阳宫,并且安顿好了一切。听到魔教出了事,他们知道这其中肯定有关系到他们的事,所以义不容辞地同意一起去,但是剑神必须留下,因为战神的离开,天庭现在已经无主了。

找到未生的时候,未生正要去找他们,因为据说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我发现碧游宫有一条秘道,这是数千年来从未遇到过的事,不知道必道能向何处,所以我才想到要去找你们看看有什么办法可想。”

“行啊你,你也有不敢的事,你为什么不自己进去看看呢?”万俟风打趣说。

五个人在打打闹闹中一起进入了秘道之中。这个秘道是未生在无意中触动了机关发现的,进入到其中之后,才发现秘道深邃得可怕,即使是已经达到神级实力的未生,也产生了一丝畏惧。

静,静得可怕!静得几乎能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甚至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都能听得到。脚下的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由实体变成虚幻的了,周围的颜色也有起初单一的黑色变成五彩缤纷的点与线构成的梦境一般的世界。有时像小虫在眼前飞舞,有时像静电在身上击打,让人不由得感觉自己的存在也成了虚幻的了。

“可怕,太可怕了……”紫玉承受不了如此地静。

没有回音,发出的声音在掠过众人耳边之后,就消散在空洞的四周了。

“嘘!少出声,慢慢走,要用意念走,不要用脚走,就会立刻走到幻境的尽头。”未生这样提示道。他是走过一次的人,应该错不了。

几个人一齐停助了脚步,幻想他们拥有了无限的速度和力量,举起手中的神剑斩破这虚无的一切,重新回到现实的世界之中。

睁开眼睛来,出现在眼前的不再是空洞的虚无,而是……

幻境的尽头已经是天地的尽头了,在尽头之处,有一块巨大的石碑,碑上用古朴的笔法雕刻四个大字。这四个字在一般人的眼里也许是天书,但是深深浸透着昆仑文化的李出尘、韩雪和未生三人却能够明白,这四个字就是“仙人止步”。回看来时路,已经是无尽地虚空了。

不明白其中奥秘的四个人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未生。

未生耸耸肩膀:“我也没进去过,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也许这里就是通天之路吧!我感觉到里面有一种无形的召唤力在指引我前进。”紫玉此时的语气倒不像是紫玉,李出尘听得出来那就是青鳞。

“仙人可能指的就是像我们这样还没有到达神一级的修行者吧!我想这并不包括你未生,但是你为什么不肯进去呢?”李出尘毕竟见多识广,一语道破了其中的机关。

好像杀人的刀子一样,四道目光射向未生,韩雪和紫玉觉得好像被出卖了一样。

未生向后退了一步,连忙解释:“不是我进不去啊,但是这个世界上自从师祖去了之后,也就只有我和我师伯能够进去了,我师伯那里正在闭关我没敢惊动他,我一个人要进去的话,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你们会伤心一辈子的。”

看到他们几个一副“你蒙鬼啊”的神色,未生不得不实话实说:“真实情况是,我虽然有资格进去,但是没有一件足以打破通天之石的神器,我也无能为力。”

“所以你就想到了我们?”

“不是吗,世界上现在能称得上神器的也只有这几把剑了,不找你们我找谁啊?”

这倒是,就算是强大如龙神,也不能无视神剑的存在,更何况是初入神境的未生?

“那我们打开通天之门之后,你再进去吧,探索未知世界的重任务就交给你了。”李出尘交给未生的除了责任外,就是信任了。

“不,进去的当然是你们,你们联合起来的力量当然比我大,你们去当然是安全一点。这里也要留下一个人来防守,不然这里被人断了归路,岂不是再一次被流放?放心,这‘仙人止步’的返鬼话也只好拿来吓吓没见识的人,这一定是某个曾经去过那里的人留下来的,想吓退后来的人,你们不会也被吓退了吧?”

是这样吗?李出尘他们有点不相信,不过想想也是,像留字这样的举动,一定是有人去过,否则上天是不会无缘无故地留下这个特殊东西来示人。想通了这一点,他们越来越觉得未生此人做事真是滴水不漏,真是越来越有王者气魄了。难道是因为修为精进之后,虑事也更加周详的缘故?

后退了几步,韩雪、万俟风、紫玉、李出尘四个人同时拿出各自所主宰的神器,按照一定的方位站好,因为他们曾经试过,只有这样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苍天赐我毁灭的力量,让我打开这阻止我通向天国之门的障碍吧!天!”

“地!”

“日!”

“月!”

“联合起来,扫除一切阻我前进的障碍!”

声音在强大的波动中,以细密不断和连绵不绝的形态擦过未生的耳膜,震撼着他的心灵。有史以来,未生还是第一次领略四大神侠联合起来的威力,那是一种超越人力超越自然的不朽的力量,得之者前途无阻,得之者无惧无畏。

巨大的光束从剑阵的中间位置放射,以吞噬一切的气势朝着天地尽头的石碑袭去。没有巨大的响声,没有强烈的撼动,那块石头在光消散后不久便无声无息地碎裂开来,石碑后面,是一个足以通过一个人的大洞。

“你们可以过去了,这里由我把守,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别想通过。”

出于对他人品和实力的绝对信任何,四个人没有任何犹豫地跨过了这道门。

未生远远地站着,没有移动脚步。洞的那一边是什么,他无从知道,虽然只有几步之遥就可以看到,但是他没有动。因为他知道,那边可能就是他一辈子也没有见到过的东西,一旦被他看到了,他就很难不被吸引而轻离守备位置。那样做岂不是辜负了他们的信任?为了坚定自己的绝心,未生默默地念动咒语,碎裂的石块纷纷从地上飞起,堵在了他们进去的洞口处,自己背对着洞口,以免自己受不了而违背约定,反正他们出来之后,也得把实际情况告诉他。

李出尘等四人壮着胆子,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壮志豪情(当然不会这么夸张了,但实情是这个样子)跨过了通天之门。

门里门外可真是两个样子,在这里,实实在在地已经没有了任何物质,脚下空虚无立足之地。如果不是他们都是修行之人,懂得用念力来使自己处在平衡状态下,还真无法在这里呆着。

远处目力可极的地方,是一点点星光点缀在如炭的幕布上。太阳和月亮同时出现在夜空之中(其实太空里根本说不上是日是夜),在他们身后出来的地方,是一个蔚蓝色的球状体,上面花花绿绿的有些不规则的图案。也许由于修行已经超越了自然的部分限制,也许由于环境所迫而自然学会了自我保护,总之他们已经没有了进入通天之门那一瞬间的不适,这个地方看起来有些像当初和龙神决斗时所在的地方,但是这里的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真实,感觉是那么不一般。

如果换作青虫来的话,他一定认出这就是外太空;但如果是他来的话,他一定无法忍受外太空这真空无压高温差高辐射的环境,所以李出尘他们是注定不可能知道事实的真相的。

如果说这些对他们来说还算是新鲜的话,那接下来他们看到的就是恐惧了。因为他们看到就在他们的前方似乎很远又似乎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这个人赫然就是他们所谓终生敌人的死对头——龙神。

龙神平平稳稳地站在那里,看不出一点吃力的样子。他背着双手,背朝着他们从来的方向,抬头看着远方那辽远的星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龙神觉察到背后有能量的波动,但自己并没有受到波动的影响。他也知道这波动代表着什么,回头看了一下李出尘他们四个人,不惊异于他们的到来,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一定回来到这里一样。

紫玉的神智受到龙神的强大念力的影响,青鳞立刻又占据了这个身体。她清楚地看到龙神的脸上有的只是茫然,似乎除此之外他别无他法。他对自己的未来或者未知的世界感到无能为力,这是青鳞此时的直觉。

龙神看了看他们,就又回过头去继续看着那辽远的四围,似乎他们的到来既是预料中的事,也是不如为意的事。

“爹!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在……”青鳞怯生生地问,他对这个神出鬼没的父亲开始产生一丝畏惧了。

“你们来啦!是该来的时候了,我在这里等你们也有一些时候了。”龙神没有回转头来,也没有对李出尘几个人所表现出来的敌意做出反应。

“你们不用奇怪,我本来应该被流放到那个不属于我的空间和时间里,为什么还会出现在你们的面前。接下来我会告诉你们这一切是为了什么的,你们也不要对我生出太大的敌意,因为我们都是这个空间的过客,不久之后我还是会回到我原来的空间,你们还是会回到你们原来的空间,我们根本是两不相犯的,你们只是看到我的样子,你们无法伤害我,我也无法伤害你们。”

“你是说我们这是处在一个第三世界?”李出尘比较冷静而且多识。

“不错,我从那个地方来到这里,你们从你们的地方来到这里,我们在这里不期而遇,但是终究还是要回去的。首先让我来告诉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龙神现在的样子不像一个作恶多端的大魔头,倒像个循循善诱的长者在教导他的晚辈。

“你们看看这个是什么?”龙神指着那轮圆圆的但是有一侧较暗的星球对他们说。

他指的是月亮,虽然看上去和在大地看到的不大一样,大而且真实,但是他们还是能够认出来,只是不明白龙神这是在说什么呢。

“对,正如你们所表现出来的神情,那就是我们在大地上看到的月亮。你们再看那个,”龙神指的是太阳,“那就是我们在大地上看到的太阳,你们很奇怪为什么会在同一个天空里如此清楚地看到太阳和月亮相遇吧?”

李出尘他们现在的表情正如一群充满求知欲的孩子,看着他们的老师渴望得到答案。同样的对知识的追求让他们暂时忘却了恩仇。

“我一开始看到这些的时候我也不理解,但是我一转身,我就看到了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可是我们从来所没有见过的,但是那却是我们所从来的地方。用我们的话来说,那就是大地!”

“大地?”四个人同时惊叫了起来,那分明是一颗从未见过面的星星,怎么会是大地呢?但是这些人又的的确确是从那个地方来的,这又如何解释呢?

“是的,那就是大地。你们再看看,这一带密集而狭长的由星星所组成的东西,应该就是我们在大地上看到的天河错不了的。但是从这里看又有着本质的不同,这就是我们视野不同眼界不同所看到的不同结果。而遥远的地方那些星星点点的东西,在大地上看上去,也是和这里不一样的。所以我大胆推想,这里应该就是我们在大地上看到的所谓天吧!”

“你们看,在那里我们看到的天,就是一切,但在这里,这一切又只不过是真正所谓天的毫不起眼的一小部分,我们修行之人修行又是为的什么?不就是要探索所谓天道的全部奥秘吗?你们看,我们离那一步还早得很呢!”

“我们所从来的那个地方,是不是有一块写着‘仙人止步’石碑?我来的时候也看到了,我猜想,那一定就是某一位曾经来过这里的前辈高人所留下来的,修为没有达到神的级别,没有摆脱天道对人的限制的人除了像你们这样凭着神兵利器硬闯进来的,是不可能达到这个境界的。所以曾经来到过这里的人就区指可数了。”

李出尘他们好像在听天书一样,听着这些奇谈怪论,脑海里已经快要无法接受了。

“爹,那你说是谁曾经来过呢?”青鳞急欲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又知道李出尘他们是不方便问的,所以由她来提问是比较合适的。

龙神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在最后确定最后一件事一样,他突然问道:“你们来的时候鸿都那老家伙说过什么没有?”

李出尘三人还没有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青鳞说:“他已经油尽灯枯,彻底离开了。他临走的时候说,爹你虽然是暂时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但总有一天会再出现的。”

龙神倒没有料到鸿都会这么说,哈哈一笑:“老家伙还算是比较了解我的,那么他一定来过这里,并且远远地去的远处和深处,知道更多的事情,因为他修为毕竟比我高。我想第一个到过这里的就是他了,至于我的父亲你的祖父是肯定没有机会来过,因为他的生命太短了。至于另一个来过这里的,就是我的亲哥哥,你的大伯,曾经创建我们神教并做过第一任教主的万魔之王。”

“嗯?”李出尘他们对这个称呼并不陌生,因为他们曾经不止一次地在师祖那里听说过,难道就是……

“不错,就是通天教主!”

在高耸入云的昆仑山之巅,有一个自古相传的神话门派。这个神话门派之中,有一座被列为禁地的宫殿名字叫碧游。谁能想想古代聪明绝顶的人们会通过修行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追寻对宇宙的理解,而且还达到了今天所不能设想的地步,碧游宫的秘道便是证明。

鸿都老祖以仙界第一人的身份曾经进入过太空,开启了人类以及修行者的通天之路。他那恢宏的气度,开阔的胸襟应该和这个不无关系。可惜就算悟透了地球的所谓天道,在宇宙的天道面前也显得那么茫然不知所措。最后在强行动用所悟的天道机关——时空遂道的时候油尽灯枯以致消陨。通天这个名字,据推测一定是为了纪念他开启通天之路这一伟大创举而赋予另一个能够有所突破并被寄予厚望的后辈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