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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惊雷


李出尘是神仙啊,他心痛过吗?痛过。这一次韩雪就真的触到了他心中的痛。

先前收月剑的时候,他就曾经绝望过。天命已经注定他和韩雪不能在一起了,这个打击是他怎么也无法接受的。不过他还有最后的一丝希望,那就是地剑不出世,日月不相逢。只要地剑不出世,天地合一的命运就不会降临到韩雪的身上;只要日月不相逢,日月双剑合璧的命运也不会降临到他身上。只不过这两种可能性都十分渺茫。这次,他回来的时候就没打算跟任何人说这件事,可是就是现在这种暂时的自欺欺人的想法都不会有人给他。这不,刚安静下来,韩雪就说,他的女人被他的主公给看上了。

李出尘顿时感觉到一种无力的感觉袭上心头,又从心头扩散到四肢百脉。李出尘觉得已经被命运扼住了咽喉,天意快要把他给击垮了,就算他决定要放弃当神仙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绝望过。

他听出韩雪是要让他来解决这个难题的,可是他现在没有这种心思,只是冷漠地说:“是吗,这似乎不是我的事吧?你自己惹的麻烦,你自己看着处理吧!”

韩雪想过一万种可能性,但绝对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韩雪心中起了疑,直觉告诉她李出尘有事瞒着她,不过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以来,有好多事就没跟自己说过,他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只不过这次的事却似乎与他自己有关,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出尘,月剑的事你处理得怎么样了?”

“噢,”李出尘愣了一下,说:“天幸,没有落到邪恶之徒手中。”

他在说慌,这是韩雪心中第一个直觉。第一次,韩雪心中有了被骗的感觉。

刘秀派人给他送来了很多文件,说是要他看着处理一下。李出尘很纳闷,不是他已经有很多谋士勇将吗,怎么还来事事麻烦他呢?李出尘信手翻开来看了看,无非是一些信件,什么这个将军和那个大人的问候信啦,那个大臣和什么王的效忠书啦,这有什么?我看着处理?那好,这些没用的东西留着干什么,烧掉算了。李出尘拿出火盆,把这些竹简木片之类的都烧掉,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盆,李出尘沉闷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第二天李出尘去见刘秀的时候,刘秀问道:“先生,昨天晚上我给你送过去的东西你都看了吗?”

“东西?啊,是了,我都看了。”李出尘怔怔地说。

“先生有何感想?我是说先生认为应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都烧了,要怎么办?”

“……”刘秀头有点大了,不过还是问了一句:“真的不用处理吗?”

“不用,正所谓烧了烧了,一烧百了。”李出尘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是胡乱应答。

“哈哈哈,怎么样,主公?我说对了吧?”正在这时,邓禹从帐外走进来。

刘秀也笑笑说:“真是服了你了,仲华兄。这真的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看着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样子,李出尘是真糊涂了。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的表现。

邓禹说:“子明先生,我和主公打赌,从王郎伪皇宫里搜出的那些我军与敌军私通的信件要怎么处理好。我说要销毁,主公说不见得要销毁,但是没有看,就直接给先生抬了过去,让先生处置。没想到先生更是干脆付之一炬,真是痛快之人,不服不行。”

李出尘差点儿流出汗来,他哪里看是什么了?直接给人家烧了。幸好是这东西,要是机密信件,岂不误了大事?不过李出尘的脸皮是出奇的厚,当邓禹和刘秀赞口不绝的时候,李的脸硬是没有一点发烧的迹象。

正在此时,报事的人进帐说:“大司马,长安有使者到。”

刘秀一听,不知何故,只说:“快请。”

御史持节来到大帐,刘秀及邓禹诸将皆跪迎,唯李出尘端坐不动,众皆失色。御史宣更始刘玄之旨意,封刘秀为萧王,到长安向皇帝述职。刘秀听刘玄之言,有夺权之意,欲待不奉旨意,于君臣面上过不去;欲待奉旨意,则甫离虎穴又入龙坛,不智。心中狐疑,斜眼向李出尘看去,李出尘暗中摇头,示意不准。刘秀说:“领旨。但河北甫平,不可便收兵。请御史大人回去回复皇帝话,说我平了河北之后立刻回长安。”御史见势如此,知不可强,便回长安命。

刘秀送走御史之后,冯异众将议论纷纷,有人说李出尘太不像话了,皇帝特使来传圣旨,他居然纹丝不动。李出尘心中暗笑,我上连元始天尊、玉皇大帝都不拜,何况人世间区区一小皇帝?不过他也懒得向他们解释什么,只是淡淡地说:“我主乃刘秀刘文叔,刘玄何人,敢当我一跪?”众将哗然。

刘秀说:“从今而后我军就要脱离长安而自立门户了,这些区区小事不用计较。仲华有何高见?”

邓禹躬身行礼,对众人说:“今天下之乱,唯有德者平之。刘玄在长安,刘永在睢阳,公孙述在巴蜀,张步在山东,又赤眉、铜马、大肜、高湖、重连、铁胫、大抢、尤来、上江、青犊、五校、檀乡、五幡、五楼、富平、获索等散布河北,连兵百余万,此其乱尤甚于楚、汉之际。萧王起南阳,昆阳一役,便破寻、邑雄兵百万;河北半载,邯郸王郎伏诛授首,此其功莫大焉。而刘玄不念大功,寻人细过,先杀伯升,再贬萧王,德不配天帝。今能平天下之难者,非萧王莫可。愿诸公勿疑。”

众将纷纷称是,还是人家读书人明理,我们大老粗懂得个啥?刘秀不住点头,又问李出尘:“先生又有何高见?”

李出尘说:“仲华所见极是,我没有话说。”

刘秀又问:“先生既然赞同,不知又有何主见?”

李也尘想了许久,站起来,向刘秀躬身一礼,说道:“我向主公讨一差事。我观天下各地,唯巨鹿居中要害,乃必争之地。我欲请为巨鹿守,为主公守住这根本要地,使主公没有后顾之忧。”

刘秀愕然:“先生何出此言,此乃一将之事,何劳先生屈居于此?先生为何要弃我而去?”

“主公差矣!昔者萧何守长安,关中无恙,高祖虽数困山东,不至于败。今者河内乃主公根本之地,虽四方征伐,应以此为基,故而我以此为请,非弃主公也。”

刘秀听说这话,又看了看邓禹,邓禹笑着说:“臣恭喜主公得一萧何,天下无忧矣!”

刘秀见势不可挽回,于是欣然应允。

李出尘一躬而去。

韩雪在家里修养生息,见李出尘而色凝重地回来,不禁问道:“出尘,出什么事了?”

“没有,我向你哥哥讨令去守巨鹿。”

“啊,你又要走?”韩雪心中非常不痛快。自从跟随李出尘选择刘秀之后,就少有相聚的日子,虽然李出尘一再以大事为辞,但心里仍是不甘心。原本很好的一对江湖伴侣,就这么生生分离,有什么理由也是苍白无力的。

“你心里有什么事吧?出尘。”

“我心里没事,这是公事。巨鹿是你哥哥大业的基点,我不能让它落在任何人的手中,我为你哥哥做事,你不高兴吗?”

“也不是。只是……”

“好了。我明天就走,至于你和你哥哥之间的事,就只有你自己来解决了。”

看着李出尘没事人的样子,韩雪心中第一次对他的诚意感到了质疑。

刘秀这边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他的千秋大业,一步也没有迟疑。首先,他请邓禹分析了当前形势,认为应该先平定河北全境,幽州兵强马壮,不可为外人所夺,邓禹建议派耿弇、吴汉到渔阳、上谷去,务必要得其兵。当时刘玄派出使者之后,立刻又任命苗曾为幽州牧,韦顺为上谷太守,蔡充为渔阳太守,一则收取失地,一则监视刘秀动静。耿况、彭宠二人反失官,令众人不平。耿、吴二人未到时,苗曾已先知其来意,暗中戒备,因为探知吴汉只带二十骑兵,遂放下心来。不曾想吴汉见面之后二话不说,就让人把他给宰了,空有数万兵马,转眼送与他人。此事一出群情耸动,正好耿弇也收拾了韦顺和蔡充,于是北州惧服,精兵良将争相从命。二人回来的时候,其余的人非常吃惊,说:“怎么办到的,带了这么多人回来?”吴汉对刘秀说:“我临行之际去了一次巨鹿,子明先生只说了一句话,‘快刀斩乱麻’,我寻思必是此意,于是依计而行,果然成功。子明先生真神人也,虽退居巨鹿,犹且料天下之事如此之明。”

刘秀整兵数月,欲以先平定铜马等杂牌军,击铜马于鄡。但敌军军势浩大,反吃了不小的亏,于是坚守不出,月余不下。正在此紧要之际,就听边关急报,说王邑率军四十万自平原来攻,以报昆阳之仇。

原来王邑自从昆阳兵败之后,就不敢退回长安,只好引兵北上平原。王邑越想越窝囊,自己怎么说也是堂堂的上国三公,位高权重,手中又握有二十多万人马,居然败给区区不到两万人马的绿林人。难道是新朝气数将尽?想王家得汉朝江山不多年,难道就要国败家亡?我真是衰呀!不过刘秀这人还真是够狠,我不报此仇姓氏倒过来写。于是他四处打听刘秀下落,终于探知刘秀在河北,后来又听说他遇险,就派人前去行刺。可惜过了很久也得不到回音,再一打听人都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王邑彻底愤怒了,他想不能暗中动手脚,只好明着来了。可是,王邑又犹豫了,当初四十万人都败在人家两万人之手了,现在自己只有二十多万人,而对方已经十多万了,强攻下去未必有用,弄不好这二十万再搭上,那时就亏到家了。这王邑也不愧是久在战场的上将,还是有他的特殊本事的,他打听得刘秀和刘玄不和,而刘玄派谢躬在邺郡屯兵,名为相助实为监视。于是和谢躬沟通,许诺只要合作灭了刘秀,便举兵归降。谢躬正愁没办法对付刘秀,可巧来了帮手,欣然同意。王邑又打听得河北义军中最大的是铜马军,便和铜马联络共击刘秀。铜马知道刘秀之志不在小,将来要统一天下,必先扫平河北,不如趁机与王邑、谢躬合作灭了刘秀,到时候割据河北,争权天下者舍我其谁?三下一合计,由铜马军引刘秀出兵,王邑抄他后路,谢躬按兵不动伺机乘敌之隙。

刘秀大急,聚众将商议对策,邓禹等人计议无方。此时铜马之众已经有数十万之多,再加上王邑四十万,近百万的敌军两相夹击,而刘秀本身不过十万之众,且四周敌军甚众,谢躬早就奉刘玄之命俟机消灭刘秀,真是危急存亡之秋。邓禹、耿弇认为这三方之敌实不可力敌,若退去一方之敌,则可乘机退出敌人的包围圈,以图后计。王邑志在报仇,兵势又盛,要退去甚难;谢躬有君命在身,必不肯退;唯铜马无大仇大怨,和之为上。计议之下,暂定先写一封求和书给铜马军,不管对方开出多么苛刻的条件,也得议和成功。无奈之下刘秀先写了一封委屈求全的信,又发了一道军令,命令各处全部兵马向主力方向靠拢,待议和成功全力突围。信和军令尚未发出,刘秀左右不决。

刘秀左右为难,心情烦躁之极,来到大帐闷坐。只听有人说:“请大王喝茶!”

刘秀一摆手:“不喝,下去吧!不叫别进来。”

只听那人又说:“不喝茶吃个水果吧!”

刘秀大怒:“说了不喝就不喝,你烦不烦……”抬头一看却是韩雪,火气顿时全消。

“雪,是你啊!”

韩雪委屈地说:“我在邯郸城里呆得无聊,又想你们了,所以来看看。原来你不想看到我,我还以为看到我来你会多高兴呢?看来我真是自作多情,算了,我还是回去吧!”

刘秀彻底慌神了:“不是这个意思,不是。我是在烦别的事。要是知道你来我不知道多高兴呢,可是心中有烦心的事,就高兴不起来了。”

“什么事让你这个在昆阳都没怕过的人在这里烦个要死?”

“唉--”刘秀长叹一口气,说:“事关生死的大事。”

韩雪说:“你不用怕,我的法力已经恢复了,任他什么人来我也打得过,你怕什么呢?是谁要杀你?”

“唉,你不懂,这不是你一个人能解决的问题。几个人或者说百八十人你能打得过,千军万马你打得了吗?这次是近一百万人的敌军把我们包围了,你能打得了一面,你打得了四面八方吗?”

“这么严重?”韩雪真犯难了。如果是什么杀手刺客又或者魔教小丑她是不怕的,但这动以百万计的军队她确实没办法,顾得了一方顾不了别的方面。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她带刘秀跑,别人就管不了了。

“那你的那些军师们呢?邓禹怎么说?耿弇呢?他不是号称军神吗?他怎么说?”韩雪急得有些生气。

刘秀说:“他们说最好的办法是向铜马军求和,然后向谢躬军作出和谈的姿态,命令全军集结,俟机突围。”

“混帐!怎么能出这种馊主意呢?”韩雪是真的生气了,虽然军队的死活和她没关,不过现在刘秀是她哥哥,她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了,这种主意怎么行?

刘秀无奈地说:“这已经是最好的主意了,虽然有点为难,不过应该是能成功的。只要能成功,我丢点儿面子也无妨。”

韩雪凛然说:“不行,王者的威严是不能侵犯的。”

“那怎么办?”

“我是没办法。不过如果出尘在这里,应该不会给你出这种馊主意的。他肯定会说,几十万军队算什么呢?就是一百万我也不惧。来得越多我叫他败得越惨。”

“子明?”刘秀想了想,叹了口气:“要是他在这里就好了。”

忽然帐外军士闯进大帐,“报告,子明军师在巨鹿南郊大破王邑军,二十八万人全部成擒。”

一声惊雷,震动了在场的所有人,虽然只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