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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好兄弟


李出尘心中吃惊,却不动声色地说:“你的师父也是个高人,那想必你应该会用南明离火吧?”在得到肯定的表示后,李出尘继续说:“可是如果我们没等王莽死掉就冒然出手,没准儿他们会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到时候吃亏的是我们。我现在有个万全之计,等到他们把王莽杀了之后,他们必定会死伤惨重,起码也会消耗大部分的实力。到时候我用法术把他们困住,你就用南明离火给我狠狠地烧,烧得他们神形化为灰烬。反正这些人迟早会在夺取月剑的时候碰到,不如就在这里一起把他们干掉,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嘛!”

“老大你狠!就这么办了。”

正在这时,未央宫里的战斗出现了变化。

王莽,也就是传说中的被汉高祖刘邦杀过一次而回来报仇的蟒蛇妖,其实并不是由其本相变化之后形成的,而是它直接占据了王莽这个人的身体,控制着他这个人而已。平时它倒也并不出来,不过每个月总免不了有那么几天是特殊时期,要出来结决它生理上的问题。它虽说是万年蛇妖,但必竟不到万年,还到不了摆脱躯体的地步,因此在二百年前被刘邦杀过一次,今天晚上又被万俟风杀了一次。这二十八星宿时机把握得还是相当准确的,不过俗话说“蛇死尚有三分性”,更何况是一条快要羽化的蛇?

蟒蛇妖知道今天是难逃公道了,不过临死也得拉上几个垫背的,这些修为不过数千年的鸡毛蒜皮虽然不能全要了他们的命,好歹也杀死几个,也算是为圣教除害。这个叫王莽的人的躯体是不能要了,如果还在他里面,会影响到实力的发挥。于是蟒蛇妖放弃了抵抗,准备在短时间内蜕出王莽的身体。这二十八宿和蟒蛇妖久打交道,当然知道它要干什么,奎木狼算是比较机灵的,打算趁机把蟒蛇妖解决在王莽身体之内。

李出尘暗自冷笑,他当然不能让奎木狼就这么得逞,向万俟风说:“兄弟,你学着点儿,要想像张良那样经国济世,辅汉安刘,有些东西是不能不学的。聪明人就是要明白在什么情况下出手对自己有利,在什么情况下不出手对自己有利,这是智慧,不是光凭聪明就可以做到的。你看着吧,我要出手帮助王莽了。”说完,右手轻轻一挥,一道白色的祥和的若有若无的光从他手中飞出射到王莽身上,将他的身体罩住。那光毫不停顿,又从王莽身上飞出射到奎木狼身上,那奎木狼顿时觉得自己全身的力量好像在一瞬间消失一样,身体一愣之下动不了了。只不过双方谁也没有发觉这是宫外面有人在作怪,蟒蛇妖以为是平时的那些禁制在起作用,而奎木狼那些家伙则以为是蟒蛇妖的护体神功。

只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对于生死关头的蟒蛇妖来说已经足够了。只见蟒蛇妖那金光四射的躯体从王莽的身体里飞起来,那身体好像没有实质一样,仿佛只要一阵风就可以把它吹散,只要一堵墙就可以把它挡住一样,可是宫内宫外的所有人(除了那个半死不活的王莽之外),都知道这就是那条整整纠缠了大汉王朝二百年的诅咒之蛇。

蟒蛇妖一出来就朝着奎木狼冲了过去,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生生地把奎木狼这一二十八宿中的硬手给打得血肉横飞,元神涣散。蟒蛇妖这一击竟有如许之力,强大的实力震憾了所有人。李出尘不禁暗自高兴,凭蟒蛇妖的实力最起码可以解决掉十个左右的星君,这样胜算就更大了。万俟风就更是吃惊了,暗自庆幸当时没有逼得这蟒蛇妖到这个地步,不然就算不死,也不会只是中点儿毒那么简单了。

心月狐生性狡猾,眼珠一转,向亢金龙说:“老大,撤!”她已经看出蟒蛇妖是决心要破釜沉舟了,要杀了它也不是不可能,但得付出一定的代价。不过这蟒蛇妖既然金身出壳了,一个时辰之后就必然会魂飞魄散,倒不用硬和它拼。

“想跑,没那么容易。看着,我又要帮王莽了!”李出尘就在二十七宿准备要冲出宫门的时候,左手又一挥,一道银白色的光幕罩住了整个宫殿。而就在同时,蟒蛇妖先前用尽心力布置的禁制也适时出现,二十七宿闯过了蟒蛇妖那一关却在李出尘这一关撞墙了。不过在蟒蛇妖看来,这两关是重叠在一起的,倒没看出有什么不妥;而二十七宿还以为这是蟒蛇妖的两手准备,不知道这是李出尘的杰作。只不过这样一来,这二十七宿只能老老实实呆在未央宫中和蟒蛇妖硬拼,直到双方有一方失败。

万俟风崇拜得五体投地,说:“还是老大你够绝,这暗中挑拨的功夫做得滴水不漏,小弟我真是不得不服。”

李出尘得意洋洋地说:“那是,也不看是谁出手,要是漏了一滴水也不算我有本事。不过我怎么听你这话怎么觉得好像是在损人而不像是在夸人呢?”

“嘿嘿嘿……”万俟风笑而不答。

“我不是教你学诈,你从中能看出点儿什么来吗?”李出尘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万俟风一敛怪笑,正经地说:“是。李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以蟒蛇妖的本事来看,我们先前确实是料错了,如果贸然就出手,只怕会吃大亏。李大哥的本事倒是没什么,不过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凭我这点本事恐怕在蟒蛇妖的手下走不了一招。这二十八星宿和蟒蛇妖虽然反脸了,但他们都是一个教的,难保不会先一致对外,我们到时候绝对难逃公道。其实我们三方的力量比较起来相差不是很多的,但各有各的弱点,比如这蟒蛇妖的弱点是时间,二十八宿的弱点是实力,我们的弱点恐怕就是我了。而我们处在暗中,他们两方现在是针锋相对,势不相下,如果按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对我们最有利。隐藏自己的弱点,暴露敌人的弱点,这才是智者所为。我说的对吧?”

“嗯,你总算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看着吧,看到最后他们两方面会为我们留下多少力量呢,希望不会太少,不然我会觉得不爽的。嘿嘿嘿!”李出尘脸上又露出奸诈的笑容。

“老大,我鄙视你,得了便宜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八,九,十,十一……好,已经死了十一个了,这蟒蛇妖还真不是一般的可爱,加把劲儿吧……你那边怎么样了?蟒蛇妖蜕了几次皮了?”李出尘问道。

“八次了,快了,又要蜕了,看,出来了!”

李出尘仔细朝宫殿里看去,只见蟒蛇妖的体积已经不足刚出来时候的十分之一了,不过那身体的光芒更纯了,这代表蟒蛇妖已经完成了第九次变身,自身的能力已经达到了最强,不过李出尘知道,蟒蛇妖其实只有一击之力了,这一击结束之时,也就是它生命结束之时。这次蟒蛇妖的目标是角木蛟,看着蟒蛇妖盯住自己的眼神,角木蛟感受到了无尽的悲凉。或许当初就不该心怀不轨,鬼迷心窍要去惹这条蟒蛇妖,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看来自己这条命是终究要扔在这里的,抵抗是没有意义的。

蟒蛇妖毫不犹豫地动了,又是那一击,蟒蛇妖好像光箭一样射向角木蛟,就在穿过他的身体之后,光箭消失了。角木蛟和蟒蛇妖一同消失了,在十二个星君陪葬之下,蟒蛇妖终于瞑目了,或许他苦苦纠缠了大汉王朝两百年之后,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现在他又为圣教带走了十二个败类,应该是对得起教主了。

井木犴现在是所有兄弟的领头人,他一见蟒蛇妖完了,大叫一声:“走,撤出这未央宫!”就在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所有的人才绝望行发现,噩运才刚刚开始。蟒蛇妖的禁制固然消失了,但先前撞到的光幕却依然在,而且有渐渐加强的趋势。更可怕的是,一团青黄色的火焰射进了未央宫,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这火焰正是一切妖魔类怪物最恐惧的南明离火。

李出尘就在蟒蛇妖消失的那一刻开始催动全部的法力,加固了那重强大的禁制,现在就算是这一十六宿一齐发动攻击,也不能动得了分毫。他朝万俟风说:“动手。”

万俟风非常默契地发出了强力的南明离火,不过这南明离火并非是那么好发的,开始的时候并不纯;这也不能怪万俟风,毕竟他才只有二十岁,而且是个凡人。李出尘气得差点儿没摔在地上。

好在万俟风的心思也不是那么差,不一会儿就摒除了心中的杂念,南明离火也变得精纯起来。这一十六位星君可就倒霉了,这里外两重夹击实在太强大了,而他们和蟒蛇妖斗了大半天,早就没有多少战斗力了,这不是等死吗?只怪他们运气不好,也怨不了谁。

三分钟,用现在的时间来说,只用了三分钟,这些星君们就在南明离火的烧烤之下,魂飞魄散了,留下一些干枯的尸体。

李出尘和万俟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坐倒在未央宫外。

这南明离火并不同于凡火,只对一切邪恶之灵有用,对凡人来说,只要施火者不欲杀生,是完全可以活下来的。王莽在片刻之后清醒了过来,他本身倒没受什么伤,而且受蟒蛇妖的保护,他还完整无缺。王莽爬起来听到整个皇宫之中喊声不绝,已经有人叛变了。自从今年以来,他就一直知道时日不多了,不过他还是想混水摸鱼,以求能侥幸逃得一命。王莽慌慌张张跑出未央宫,还在不小心之下碰翻了灯,不过他现在也管不了这个了。

李出尘看着王莽慌忙奔走的样子,朝万俟风说:“你的鱼跑了,你还不去追?”

“他跑不了的,外面有很多人想要他的命,他还能跑出这皇宫吗?不过我现在倒并不刻意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他是天下人的贼,自有天下人去杀,我能为天下人杀此贼而扫除一切障碍,余愿足矣!”

“呵呵,我现在真不敢相信你只有二十岁的年纪。”

“你看上去不是也不到三十吗?我怎么感觉你比三百年、三千年的老妖怪还可怕?哈哈……”

“……”李出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小子怎么总是拿他开涮。

“走吧!我们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不然一会有人来了就说不清了。”

两道清气从两个人所在的地方冒出来,随风飘散了,两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更始元年九月庚戌,东海人公宾就斩王莽于渐台,收玉玺,传其首至宛城。

回到破庙,李出尘和万俟风好好相处了几天,相处甚欢。李出尘总感觉像是在什么地方碰到过这个人似的,但印象中又确实没有这么一个人,只能感慨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这一天,李出尘洗了好几次脸,万俟风不由得十分好奇,问道:“李大哥,你洗这么多次的脸干什么?我看你的脸很干净啊。”

李出尘不答,从怀里取出一地黄乎乎的东西,看样子好像是一张人皮,在脸上比了比,说:“差不多吧,也就将就将就了。”

万俟风突然明白他要干什么了,吃惊地说:“李大哥,你要化装改扮?”

“是啊!”

“李大哥,凭你的本事,直接就变一个脸也是毫无困难的,为什么要弄得这么麻烦呢?”

李出尘笑呵呵地说:“兄弟,你还年轻,很多事不明白。能力这东西只有用在该用的地方才算是好东西,如果是随便哪里都用,你不觉得就滥了吗?况且我不是凡人的事现在知道的人也不多,我也不太想很多人知道这件事,既然要做个凡人,就要一切用凡人的思维和手段来行事。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可以用的。你以为本事是用来炫耀的吗?记得这点对你是有好处的。”

万俟风突然发现这个大哥其实真得很难得,这些话平时只有师父才会说的,没想到他竟如此推心置腹,于是说:“是的,我记下了。不过你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你也想去取得那把月剑?”万俟风此话一出口,就知道不妙了。

果然,李出尘看着他的脸,笑着说:“我也想去?是啊,我也想去,看来万俟兄弟还先我一步带上了面具,不行,我要揭下来看看你的真面目。”说完在万俟风脸上一阵乱抓,不过并没抓下什么东西来。

万俟风说:“不瞒李大哥,这确实不是我的真面目,不过我是用法术变的,并没什么面具。”

“噢,那算了,我不看了。反正面目是给人看的,既然如此,用哪一个还不都是一样?只要你还肯认我这个大哥,我就够了。”

万俟风看着眼前这个不认识的人说:“多谢李大哥,我只不过是为了行事安全,并不是有意要隐瞒什么。如此我就帮助李大哥去夺取这把千年难得一见的神兵。”

李出尘笑着说:“这就对了,这才是好兄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