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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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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离上次和楚乔一起吃饭又过了十天。

这天上午,许振国骑着自行车到火车站买了一张到宁边市的票。

这些天周萍和许长生四处借钱终于凑够了房款,接着就开始逼许振国去教委报道。

许振国本想拖一拖慢慢做父母的工作,没想到根本就做不通,周萍发现儿子还是不想当老师时气得大哭,许振国无奈只好答应尽快去教委报道。

他感到在家里实在憋闷,正好梁桂喜昨天晚上打电话来让他去宁边玩儿,他就决定出去散散心,其他的回来再说。这其间楚乔给他打了两次电话,想约他出去玩儿,不过许振国心情不好,对前途更是迷茫,觉得无颜去见楚乔,也就没有出去。

宁边市位于三江省东北部,三江省著名的煤城,距离重城县有五百公里左右。距离虽不算远,不过只有一趟慢车,这车还见站就停,所以许振国上午九点多上车,直到晚上七点半才到。

下了车,梁桂喜已经早早的等在这里了,一看见许振国上来就是一个熊抱,叫道:“振国,可想死我了!”

梁桂喜是许振国他们寝室中唯一一个重城县以外的人,但他和许振国的关系却是最好的,是铁哥们。

“四喜丸子!别肉麻!我可不喜欢男的!”

两人说了几句话,许振国掏出烟来给梁桂喜一根,然后自己也点上狠吸了一口道:“桂喜,先找个公用电话,我跟家里说一声。”

这时,周萍正在家里生气。周萍这时正在休暑假,白天她上街买了点儿日用品,回来时许振国就不在,本以为他出去和同学玩儿去了,结果一天了都没回来。

正数落许长生没教育好儿子,许振国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许长生忙去接电话。

一听许振国居然不声不响的就跑去了宁边市,许长生也急了,刚要问什么时候回来,许振国就已经把电话挂了。

许长生告诉了周萍,周萍听了顿时怒不可遏,大吵了一通,但发泄过后周萍冷静了下来,问许长生道:“怎么办?他这是铁心了不想当老师,这学算是白上了!”

许长生丝毫没受周萍吵闹的影响,劝她道:“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振国从小就很懂事,这些天也憋得够呛,出去散散心也好,等回来我给他做工作。”

周萍无奈,长叹了口气道:“他懂个屁事!儿大不由娘啊……”

打过了电话,梁桂喜带着许振国打了个老爷车,坐了十几分钟到了梁桂喜家住的小区,然后就在附近找了家烧烤店,点了肉串啤酒,边吃边喝。

许振国坐了一天车,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天也热,满头满脸的汗,这时冰镇的啤酒下肚,只觉得丝丝凉气直透毛孔,说不出的爽快。

很快,还吱吱冒着热气、肉香四溢的肉串儿上来,两人就边吃边聊。

等酒足饭饱后,许振国随手抹了下油乎乎的嘴道:“桂喜,附近有旅馆吧?随便帮我找一间就行,困了,去睡觉!”

梁桂喜一听眼珠子瞪得像灯泡似的:“操,别JB跟我扯犊子!到这儿了住旅馆,你埋汰谁呢?住我家去!我爸晚上值班不回来,家里就我姐我妈跟我奶奶,有的是地方!”

许振国又推脱了几句,看实在推脱不了,只好跟着梁桂喜去了他家。

梁桂喜的父亲梁建国和母亲卫华都在宁边煤矿工作,梁建国是煤矿分管生产调度和销售的副矿长,卫华是办公室职员,家里条件很好,房子足有一百三四十平米。

两人回到梁桂喜家里时已经快晚上十点了,梁桂喜的奶奶和妈妈都已经睡了,只有姐姐梁燕穿着睡衣坐在客厅里关着灯看电视。看见两人进屋,她打了个哈欠道:“怎么才回来?这就是你的同学吧?快进来,别客气啊。”

梁燕今年二十三岁,正在三江大学上大三。她长得虽然并不出众但气质中自有一股妩媚,而且她身材极好前凸后翘,又只穿着一件轻薄的睡衣,在电视机发出的光芒闪烁中显得颇为诱人。

许振国晚上喝了不少酒,这时已经略有些酒意,看着眼前的梁燕不知怎么的竟然想起了离校之前的那个颇为旖旎的夜晚,想起了那晚酒后失态迷人至极的方菲!

若是那一晚自己没有走,结果会怎样?也许自己会被当成强奸犯吧。

回到现实中,许振国见梁燕歪着脑袋盯着自己,才想起还没和人家打招呼,不禁有点儿尴尬,道:“大姐好,总听桂喜提起你,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实在不好意思。”

梁燕本来见许振国直勾勾盯着自己有点儿不高兴,这时就没好气儿道:“瞎说!桂喜儿会跟你们提起我这个老姐?谁信呢!小弟弟,做人要诚实,知道不?”说完又打了个哈欠转身回去接着看电视去了。

许振国不明所以更觉得尴尬,只好跟梁桂喜小声道:“你姐姐这人挺有意思的。”

梁桂喜道:“别理她,她跟谁都这样,总觉得‘众人皆醉我独醒’,像个神经病似的。走,我带你去休息。”

经过沙发时梁燕突然暴起一把就揪住了梁桂喜的耳朵,将梁桂喜按到沙发上道:“小屁孩儿,你说谁是神经病?”

梁桂喜不断呼痛求饶:“姐呀,我的亲姐啊,我是神经病,我是神经病,你饶了我吧!……”

许振国看着闹成一团的姐弟俩,颇有些哭笑不得,但也知道两人的感情其实很好,他有些羡慕这种姐弟亲情,他是独生子,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

虽然坐了一天车着实累得够呛,但躺在软绵绵的床上许振国还是久久不能入睡。听着另一张床上梁桂喜熟睡的鼾声,许振国很有些无奈,又躺了一会儿还是睡不着,他干脆穿上衣服起来,想到外面透口气。

结果推开门许振国就后悔了,客厅中电视还开着,梁燕居然还没有睡觉还在看电视!许振国刚想退回去,梁燕已经听见了动静,扭头往这边看了一眼道:“还没睡?怎么,换了地方睡不着觉了?”

“大姐你也没睡啊?”

“别叫大姐,都把我叫老了!叫燕姐!”

“哦,燕姐。”

“呵呵,你还挺乖的嘛!既然没睡,就过来聊会儿!”

许振国犹豫了一下,毕竟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的不睡觉聊天,要是让她家里人看见误会了就不好了,只是这一犹豫,梁燕不高兴了,道:“怕什么?我有那么可怕吗?胆子那么小!”

她这么一说,许振国再忸捏反而不好,便大大方方的过去坐了下来,这才发现梁燕正在看的是录像带,是一个香港喜剧电影《瘦虎肥龙》,这电影许振国在学校时看过,情节什么的没记住,只是对里面的洪金宝和麦嘉这一胖一瘦的活宝印象颇深。

两人就这么看电影,一时间似乎都没什么话可说,气氛很有些尴尬。

过了好一会儿,梁燕忽然道:“哎,你叫什么来着?”

许振国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冷不丁被她吓了一跳,倒把梁燕逗得咯咯直笑,随之她饱满的前胸也就波涛汹涌,看的许振国先是一呆,接着就脸一红扭过了头不敢再看。

梁燕似乎没感觉到什么异样,又道:“哎,问你呢!你叫什么来着?”

“许振国。”

“哦,许振国……这名字怎么和我老弟的名字一样老土啊!对了,问你个事儿啊,桂喜儿在你们学校有没有处过女朋友?”

“他没跟你说过吗?”

“他总说没有,哼,骗谁呢?他我还不知道吗,五岁就知道掀女生裙子了。”

许振国听得好笑,想不到梁桂喜还有这种光荣历史。想想梁桂喜在石河师范时其实也没闲着,女朋友处了一个又一个,人说“从小看到老”,反过来估计也差不多,他小时候有这种光荣事儿也不奇怪。

接下来梁燕不知怎么对许振国感到好奇起来,不断的打听许振国的事儿,尤其一再逼问许振国是不是处了很多女朋友,弄的许振国是如坐针毡尴尬不已,心里对女人的八卦有了新的认识。

“毕业了打算干什么?服从分配当老师吗?”

许振国听到了这个问题,变得沉默起来,这件事现在已经成了他的心病,他一时还想不到解决办法,他还处在迷茫困惑之中,所以他并不想和梁燕谈论这个,也不想和任何人说起。

“这电影挺有意思的,尤其是那个光头佬,挺搞笑的。”

梁燕听了扭头看了许振国一眼,皱了皱眉,接着忽然笑道:“凑合事儿吧,闲得无聊看看还行,其实也没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儿,她又道:“你肯定不想当老师对吧?呵呵,男生都不喜欢当老师,当个老师也的确没什么前途,挣钱少还没什么社会地位,要是女生当个老师还不错。”

……

回到了房间里,许振国躺在床上,一时间思绪万千,父母的话和梁燕的话交替在脑海中响起,又不时浮现方菲和楚乔的身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