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今天下雨了，所以九斤受到了感染，这章就变得很水很水，不喜欢的朋友可以跳过这章，和主线情节关系不大，明天是晴天，九斤明天不会再水了，会回到主线上来。
……
很快那边就接起了电话，接着就传来一个带着浓郁宁边口音十、四不分的声音：“喂，我是曹援朝啊，你哪位？”
“喂，曹先生吗？我是许振国。”
许振国对于怎么称呼对方有点儿犯难，他跟对方并不熟悉，总共都没说过几句话，也不知道对方是干什么的，甚至多大年纪也不清楚，想来想去就只好称呼对方为“先生”了。在三江省，一般不太熟悉的人之间都以对方的职务为称呼，比如X镇长、X科长或者经理老板之类的，稍微熟悉一点儿，就会称兄道弟，而诸如“先生”、“女士”这类称呼，在这时还是很少见的。
果然，许振国自己叫着别扭，曹援朝其实听着也不舒服，就笑道：“哦，是许老弟啊，可联系上你了！老弟别那么客气，叫啥‘先生’啊，听着不顺当，我比你大几岁，你就叫我大哥好吧？”
许振国就道：“那行，曹大哥。”
“哎，这就对了嘛。老弟，是这样，你还记得你前些日子在宁边救了我的女儿吧？她叫婷婷。我啊，一直就想好好谢谢你，可是没办法，生意太忙，好不容易这两天有时间了，就找你那个姓梁的同学，想当面表示感谢，这才知道原来你是重城的，我就……我……”
许振国正听着，电话里曹援朝的声音忽然断了，接着传来呼呼的风声，过了一会儿，才又听见曹援朝道：“不好意思，这个……信号……”
这一次干脆传来的就是忙音，电话已经断线了，许振国从来没有接触过大哥大，他身边也没有一个人有这种奢侈的东西，所以不知道这时的移动网络信号不稳定，经常会掉线，心里就疑惑不已，心说这是咋的了？怎么一会儿有声一会儿没声呢？
他有点儿莫名其妙的放下电话，刚想回去接着躺着，电话就又响了起来，这一次信号就好多了，曹援朝的声音也清晰许多。
“不好意思，我刚才信号不好，又换了地方，现在好了吧？刚才我说到，哦，我问了你那个同学才知道你是重城的，所以我打算明天就去重城，一定要当面谢谢你！”
许振国心里对当初自己救了曹援朝的女儿并没当一回事儿，而且曹援朝来了免不了两面都要麻烦，就道：“曹大哥，你太客气了，没有这个必要。当初我不过是正好赶上了，就是我不在场，也肯定会有别人救婷婷的，你真不用特意过来跑一趟！……”
奈何许振国劝了半天，曹援朝坚持明天一定要来，最后许振国无奈，就只好答应了，问了曹援朝明天到重城的大概时间，许振国就放下了电话，又躺倒在炕上为了车皮的事儿发愁。
……
从重城到宁边只有一趟火车，但因为重城紧邻三江省省会江源，所以从宁边到重城的车次就要多一些，曹援朝坐的车是凌晨从宁边上车，上午十点左右到达重城。
许振国一大早就又硬着头皮去跟赵明义请假。
赵明义仍是紧皱着头皮盯着许振国：“你这个许振国，咋还没完没了了？昨天没给你假，你以为今天我就会给你假了？你说说，你有啥事非得今天请假去办？就不能等到国庆节放假？年轻人这么毛躁怎么行！你屁股上长了钉子了？”
许振国被赵明义数落的没有一点儿脾气，但假还是要请，就陪着笑脸道：“校长，今天是真有事儿，我一个朋友从宁边来重城，他人生地不熟的我得去接他，要不走丢了就糟了。”
赵明义根本不信许振国说的话，这几天他就看许振国有点儿不正常，整天像是心事重重的，干啥都提不起精神，就以为他也以前分来的那些城里毕业生一样开始不安心工作了，就板着脸道：“你别跟我嬉皮笑脸的！啥朋友还能走丢了？他是弱智还是你是弱智，还是你把我当弱智？你才刚刚参加工作几天，一定要把心思都用在工作上，以后干出了名堂，要调回去也顺理成章，就像你现在这样，啥啥都不上心，你就等着在这儿窝着吧！今天这假我还是不能给，你要真有这么个朋友你让他给我打电话，打了电话我就放你走！否则说啥都没用！”
许振国一看赵明义真生气了，就不敢在嬉皮笑脸的，不过他听了赵明义的话之后，觉得赵明义有点儿小题大做，心里气也不顺，就很认真的道：“校长，你说我不安心工作想要调走，这我不承认，我从来没想过现在就要调回城里，我这几天脑子里想的事比较多，都是家里的一些事儿，不过我并没有因此耽误一点儿工作，就是我请假时欠下的课也都补回来了。
你可以去问问我的学生们，教他们的各科老师里，谁辅导他们最多！也可以看看我的备课和批改，还有平时的小测验，我是不是都认认真真的完成！而且几个想要辍学的学生我也都进行了家访，没有像有的老师那样放弃他们，所以我觉得我的工作虽然谈不上出色，但也认真负责，最起码对得起我当老师的良心！
今天我是真有事儿，您要不信我也没办法，那我就让我朋友给您打电话，反正他有大哥大，在火车上也能打。”
许振国的话虽然说的有点儿激动，不过说的也是实话，他对于工作确实还是非常认真的，他一直就认为——不管什么事情，不做就算了，但只要做了，就一定要尽力做到最好！
尽管他一直都不愿意当老师，更不愿意当一个农村老师，但既然已经无法选择，他就会认真的去做好这个工作，绝不会糊弄，所以赵明义说他不安心工作，他就觉得很委屈。
赵明义其实对许振国的印象很好，平时他经常会深入班级听课、找学生谈话，老师们的教案批改等他也亲自检查过，知道许振国一直以来做的都很不错。今天他其实只是想敲打许振国一下，没想到许振国的反应会这么大，他这时也相信许振国是真有事儿了，有心想缓和一下气氛，但又一想校长的威严那是不能丢的，不然只怕以后这小子就难管了，就还是板着脸道：
“你吵吵什么？有理不在声高，知道不？你说的那些我知道，但那是作为一名老师必须做到的，否则就不是一个合格的人民教师！你做的这些，新民中学哪个老师没做？谁做的比你差？”
许振国听了心里并不服气，新民中学里不负责任的老师还是有几个的，但是这时说谁都会得罪人，许振国自然不会做这样没有意义的事儿。
看许振国不说话，赵明义又道：“我量你也说不出来！你不过就是刚刚合格，还有什么好吵吵的？你现在想的应该是怎么努力提高业务水平，争取进步，而不是别的！那个周老师，初中三年语文教材里所有要求背诵的课文，人家能一字不差的背下来，你能吗？陈老师教课不用看一眼教材，全国地图和世界地图能随笔画出来，你能吗？王老师全班四十三个同学全都家访过最少两次，你能吗？还有那个谁，啊，我就不说了，你跟人家比起来差的还远呢！工作没怎么样尾巴倒翘挺高！”
许振国这下彻底没词了，赵明义说的这几个老师是新民中学公认的最优秀的老师，他和人家比起来确实有差距，人家是一门心思都在教学上，他的心思则要分散的多。
“我说的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然后写过反思总结的，给我拿过来！”
许振国一听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张嘴正要说话，赵明义又道：“今天我就信你一次，给你假，下不为例啊！”
“那谢谢校长了。我回去写好后就给您送过来。”
……
再一次灰头土脸的从校长办公室出来，许振国感到苦笑不已，不过假总算是请下来了。他刚回值班室想拿点儿钱再走，杨伟在后面就跟了进来，从桌上拿起烟盒叼了一根儿，道：“咋的了？挨训了？别往心里去，老赵以前也经常训我，我就当挨了一顿狗屁呲，该啥样还啥样，现在他再也不训我了。”
许振国摇摇头，杨伟属于那种吊儿郎当的混子类型，没什么上进心，自己可不是他这种人。不过想想这种混日子的人其实在单位里过的算是最舒服的那种了。
见许振国不说话，杨伟又道：“哎，兄弟，求你个事呗？你再帮我写一封情书，范薇这两天又不理我了，我这心里苦啊！……”
许振国一听赶紧打断了他的话：“打住打住，我现在可没时间帮你写，赵校长刚才不但训我一顿，我还得写一篇心得体会呢，而且家里还有点儿事得赶紧回去。”
杨伟一听急了：“那咋整啊？兄弟你得帮我啊，要不我真没活路儿了！现在就是没到冬天，要是到了冬天我都不求你！”
许振国奇怪道：“这和冬天不冬天的有啥关系？”
杨伟嘿嘿一笑，很骄傲的道：“要是冬天不就下雪了吗？只要下雪，我就多喝点儿水，然后等晚上到范薇他家门口尿出个心形，在尿出‘范薇我爱你’这几个字，她肯定被我感动的一塌糊涂！还用得着情书？哈哈，我聪明吧？你可得保密啊，这主意可不能让别人知道！哎，你说我这脑袋是咋长的呢？咋就这么聪明呢！……”
许振国彻底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