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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领导也改革老书记的无奈


孙太梅立即知道了人们的质疑,就通过自己抓计生工作时培养的亲信、现在的乡所所长翟敏向外放出了话:“孙书记跟丈夫离婚时候已经怀了孕,之所以选择隐瞒,就是因为害怕丈夫知道后不跟自己离婚。”r

尽管人们还是有质疑,但是谁也不敢提出做DNA鉴定,因为大人不同意,不是因为刑侦或是其他需要,谁也没权这样做。孩子的合法性得到了证实,人们也就不再纠缠,把注意力转向了备考。r

副镇长张清玉是老梓圩了,自参加工作就在梓圩干,跟这些支书们、站所长们都很熟悉,加上又有文化功底,对这次竞岗很自信,只是象征性地给那些熟人们打了个招呼。r

副镇长李庆久对自己也很有自信。李庆久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的老本科生,文化根底极其深厚,自己就经常说要不是老丈人陈晴宇搁那儿站着,说不定老早都是书记、乡长了。r

武装部长李万吉因为专管武装工作,没有分管其他的工作,跟村干部、站所长们接触极少,对这次机构改革极为担心。他并不担心考试的问题,他是班子成员里面除了钱铭之外的最年轻的干部,本来就是中专毕业没几年,好多文化课并没忘记,比起其他的人来文化优势更明显些。他担心的是考评,因为李部长资历浅,他跟那些参加考评人的熟悉程度显然不如那些老梓圩。因此,李部长在拉票的事儿上,就不仅仅是打个电话,交代一下就行了,而是给支书、村主任们的手机上每人打了一百元的电话费。站所长们不敢打电话费,就热烈地套近乎,把你套得不好意思。田青雨就给郭黎明打来了电话说李万吉是郭黎明的表舅的小舅子,叫郭黎明招呼好李万吉。郭黎明有点吃惊,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李部长提起过!r

梓圩的人们正在忙乎,却传来了那年调到外乡任副乡长、现在已是副书记的余水搞男女关系被抓的消息。事情原委是这样的:余水跟那个乡的一个女人好上了,俩人中午到县城边的山上去约会,谁知叫早就偷偷跟着俩人的城关派出所的临时工给逮了了现行,带到了派出所。在民警的“承认后,罚点儿钱,就能走了”的暗示下,余水想着还要马上参加竞岗,就承认了通奸的事实。谁知道民警翻脸不认人,立即把余水关了起来。那个女的早就承认了跟余水好的事情。余水本来想悄悄地私了这件事儿的,谁知道公安机关却对副书记发动了暴力机器,只得给媳妇打了个电话。媳妇明知自己男人的秉性——在梓圩时候就跟一个女的好,那个女的经常上自己家干这儿干那的,开始还生气,可也拗不过丈夫的花心,搁不住为这儿成天生气,就顺水推舟,跟那个女人的关系搞得也好了起来。梓圩的人们就说余水是个皇帝命,因为有个皇后心胸的老婆。气归气,也不可能跟丈夫离婚了,还得营救,就给在上林市工作的余水的叔伯爷打了个电话,说:“有人想除掉竞岗对手,诬陷余水”等等。r

余水的叔伯爷心知自己孙娃儿肯定有此事,就给王国胜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孙娃儿叫人诬陷了,请派出所放人。王国胜笑道:“余局长,你说哩话,我肯定相信,可是我是县委书记,不能干扰司法公正呀。得等调查完毕,再说吧。”r

余局长还想说啥,王书记把电话给挂了。余水被关了起来。消息传到梓圩,梓圩的人们都很好奇,认为能叫余水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女人长得肯定如花似玉,谁知道一打听,才知道那女的比余水岁数还大些,都快五十了,长得也很一般化。梓圩的人们大失所望,都认为余水太不值得。r

组织部的人们带着测评表到了梓圩,开始进行测评,实行百分制评分。打完分,组织部的人们照例当场封了测评表,盖上了梓圩党委公章,拿回了组织部。晚上就有消息传来,排序依次是舒新、臧天城、李万吉、苗王、张清玉、人大副主席、组织委员、宣传委员、李庆久。r

舒新、臧天城、苗王都是土生土长的梓圩人,三人对测评打分都很有把握,只是苗王对自己排在了李万吉之后心里有点儿不服气,逢人就说是李万吉贿选,但是也没有把柄,想想自己也没有落选,就不再追究了。r

张清玉得知自己的测评分数排到了第五位,着急起来,在武莜干了那么多年,怎么了,那些原来的熟人们!李青实在张清玉当武装部长时候,跟着他干过武装部副部长,两人关系一直不错,李青实得知张清玉测评是第五名,就到张清玉办公室,给张清玉说:“清玉,你太大意了!你不知道上次你领着村支书们上武莜开会,到了中午吃饭时候到了政府,你不安排一下支书们吃点儿中午饭,却叫他们各自回家了,那回支书们意见大哩很!你不会给我说说,我也给你安排一下,也减少一下支书们哩意见。”r

张清玉苦笑道:“我平时管哩工作你也知道,是个清水衙门,木啥收入,木有啥招待,平时跟支书、站所长们吃饭喝酒交流少,人家就跟咱关系不近,我也不在乎。本想着有这么多年老感情搁这儿站着,会木事儿哩,谁知道这些人都不念旧。”r

李青实说:“现在哩人都短把儿哩很,今儿个想喝酒你不请他,他就会搁心里给你划一道子,你这儿就是长期积累哩结果。”r

张清玉说:“现在说这些也木用了。”r

李青实见张清玉有撵客的意思,起身笑道:“木事儿,你好好复习,准备考试。”r

李庆久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考核结果,平时也很注意跟这些人搞好关系,没事儿时候有说有笑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翻脸不认人!李庆久很沮丧,回到家,见老婆陈建桦正在做饭。饭做好了,端到了李庆久跟前,李庆久把碗往旁边一推,说:“不想吃。”r

老婆问道:“咋了?”r

李庆久狠拍了一下桌子,两条前臂齐整整地放在桌上,身子一直,立楞着双眼,怒气冲冲地看着老婆,说:“这回我可能连个副镇长也干不成了!我去哩晚,梓圩那个地方儿哩人都欺负我是生人,测评时候硬是不投我票!”r

陈建桦陪着小心笑道:“那些人见识浅,白跟他们一样。”r

李庆久又拍了一下桌子,说:“啥见识浅?这回正乡级以上哩就不用参加竞岗。要是我一个人在奋斗哩话,最少也是个人大主席,也不用受这儿罪,参加竞岗了!那时候都想着我跟你结婚,能沾老丈人哩光,谁知道反而叫老丈人压了恁些年!跟我一块儿回来哩人,文凭不过是小中专哩,都上去了,当书记、镇长哩大有人在!就我还是个副镇长,这回竞岗不上,连个副镇长也当不上了,你回去给你老子说说,也叫他美美!”r

陈建桦眼里都是泪,说:“谁也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你也用不着埋怨我呀!”r

李庆久说:“不埋怨你,埋怨谁?对了,我应该埋怨自己,埋怨自己不该找个官二代当老婆!你现在就回去给你老子说说这回竞岗哩事儿,要是我下岗了,咱俩就过完了!”r

老婆抬起婆娑泪眼,说:“你真恁狠心?当不上官儿就不要老婆了?”r

李庆久说:“不是我不要你了,而是你我之间横亘着一座大山,这座大山就是我哩好老丈人,你哩老子!”r

陈建桦知道李庆久因为自己老爸不肯在他升官的事儿上为他说话儿,对自己积怨已久,现在见李庆久放出了狠话,看李庆久的神色,应该不是说着玩的,只得回到了娘家,给陈晴宇说了。r

陈晴宇听了女儿的话,没有陈建桦想象中的勃然大怒,而是神态安然。陈建桦对老爸的态度很有点儿惊异。陈晴宇想起了自己在位儿时候,就是看不上女婿的人品,害怕女婿爬上去后,踢了自己的女儿,当初李庆久跟自己的女儿结婚,他就心存疑虑,不知道那个年代还是稀客的正规全日制本科生怎么会看上自己高中没有毕业的女儿,猜着是看上了自己县委书记的这个职位,就坚决反对两人结婚,无奈女儿非要嫁给李庆久,自己也是无奈。再者,女婿的为人处事和工作能力都很一般,要不是顶着老本科生这个头衔,早就被人称作“老乡干”了。因此,在把女婿提成组织委员后,一直压着。这一压,就叫女婿干了十年的组织委员,用李庆久自己的话说,按照他对组织工作的熟悉程度,就是给个中组部部长也能干下来了。陈晴宇又想起了自己上一次生病住院,差点儿就要到马克思那儿去报到,可是除了县委礼节性地派人送点鲜花看一下之外,官场上没有一个人去看自己。r

在陈晴宇生病的那些日子那些自己昔日因看重工作能力或是人品而提拔起来的人,没有一个人去看自己,倒是女儿整天在医院里忙来忙去。可见,官场上的人都是两面国里的人,自己在位儿时候给自己看的是前脸,不在位儿时候,看的是后脸。可见官场上的人最是势利,最是白眼狼,与其养一群白眼狼,不如养个坏女婿。后来,还是王国胜把女婿提成了副镇长,现在又面临竞岗,他知道只要他不出手,依女婿平时为人处世的样子,下岗肯定下定了。看着女儿哭得红肿的眼睛,五味杂陈,不管怎么说,女儿终究是女儿,为了不叫自己已近中年的女儿失去家庭,或许通过这一回,自己帮他一把,能叫李庆久对自己女儿好些,对自己也好些,那也说不定。帮别人也是白帮,还不如帮自己的女婿,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女婿,对自己再狠,也比那些自己提拔起来的白眼狼好!那次生病住院,女婿好歹还是到医院看了一下,纵然是匆匆走了,再没有在医院露过面。想到这儿,淡淡地说:“知道了。你回去给李庆久说,他老丈人一定不会叫他下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