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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非党副书记飞不起来的泥鸽子


臧天城笑道:“贾书记,你想吃馍?想知道,走,到你屋里,我给你说。”r

俩人进了贾天生的办公室,臧天城笑道:“你不知道她是谁呀?她老公公是咱镇哩老镇长,老镇长一辈子光明磊落,在位儿时候子女木有安排一个,子女们都不满意,特别是这个儿媳妇儿,整天跟他吵架,还跟他立下契约生不养,死不葬。她也不想搁家住,就出来了,谁知道叫咱李县长看上了,李渔就把乡政府那一间房子扒个门儿朝外,叫她做生意。俩人成天一块儿混。”r

贾天生笑道:“我说哩,谁会有这么大神通!”r

臧天城笑道:“你是不是看上她了?好勾引哩很!搁乡下挂头儿,我给你说个秘诀,你到她跟前说些儿挑逗哩话儿哩时候,记住一个口诀妈了B,跑不及;死鳖娃儿,有八成儿。骂你妈了B哩时候,麻利跑;说死鳖娃儿那号,肯定同意。”r

俩人哈哈笑起来。r

臧天城问道:“刚才,她说哩妈了B,还是死鳖娃儿?”r

贾天生笑道:“你想哪儿去了,啥也木说!”r

臧天城笑道:“中呀,我都看你今儿黑了去不去。”r

贾天生笑道:“好好,你想看多大儿时候,就看多大儿时候。”r

臧天城笑道:“我会坏你好事儿?走啦!”r

笑着起身走了。r

贾天生心急火燎地等到了十点多,偷偷溜出了乡政府大门,到了馍店门口,轻轻一推,门虚掩着,里面黑黑的,刚进门,听到街上黑影处有人“嘿嘿”小声笑着,声音好像是臧天城的,也不理他,转身把门关上,往床上摸去,摸到柔柔软软的一个身子,床上的人伸出一双玉臂,搂着他的脖子,摁到了床上。r

黑影里贼溜溜走出了臧天城,回到了乡政府。臧天城多年前就是组织委员,因为有一年县里有政策,让夫妇两人在深山工作5年以上的,可办二胎证,臧镇长夫妇俩符合条件,就办了个二胎证,可是在臧镇长老婆怀孕六个月的时候,政策又取消了,乡里憋着他老婆打胎,臧镇长死活不同意,当时的纪委书记费用叫他在笔录上签个字,并保证臧镇长的二胎是有证的,坚决不会受到处理。谁知费书记往县纪委一报,县纪委非得让他老婆打胎,不然的话,就给处分。臧镇长的一胎是个儿子,很想要个女儿,就没答应,后来受了处分,丢了乌纱帽。老婆生个女儿,他逢人就说:“官儿不干扯球蛋,多口人比啥都强。”还自得其乐。李渔走时候,知道臧镇长这个遗留不解决,会有后遗症,又官复原职,今年又升一格成了副镇长。r

第二天,臧天城见了贾天生只是笑,贾天生知道他笑啥,就不理他。臧天城走到跟前说:“贾书记,请客吧。”r

贾天生笑道:“请啥客?请客得有个原因呀!”r

臧天城笑道:“别装了,昨晚十点多……”r

贾天生笑着止住他说:“好好,请客,请客。想吃啥?”r

臧天城笑着说:“我也想吃白白馍。”r

贾天生笑道:“那好说,走,到冰清店里,给你买俩。”r

臧天城说:“昨晚,那俩馍不知道叫你吃多少遍了,我不吃人家嚼过哩馍,木味儿,吃鸡子。”r

贾天生笑道:“好,走!”r

原来,梓圩这个地方,管女人的奶子叫“馍”。俩人笑着在出了乡政府,到了王冰清馍店门口,臧天城往馍店里看着嬉笑,王冰清也看见了臧天城。臧天城用手指着贾天生的后背,王冰清笑道:“老臧,鬼鬼祟祟哩干啥,指啥哩指!”r

臧天城走到了门口,涎着脸笑着说:“我也想吃白白馍。”r

王冰清笑着说:“想吃吃吧,一大筐哩,管你吃个够!”r

臧天城笑道:“我不吃这号馍,我也吃昨晚上贾书记吃哩俩儿白白馍。”r

王冰清笑道:“臧镇长哩相好哩满梓圩都是哩,开啥玩笑!”r

贾天生一把拉着臧天城,说:“废话恁多干啥,走,吃鸡子去。”朝王冰清笑了一下,拉着臧天城走了。r

镇党代会还是老一套,分代表团,书记给各团长说正式候选人中间谁是应该选上的,谁是差额,为防止差额提前做工作,只有实际操作的书记、镇长、组织副书记等极少数人知道,差额也是到了选举那天才知道自己是差额。团长再到团里给代表们传达组织上的意图,代表们心知肚明,都按照组织意图划了票。不过还是有人恶作剧,居然划掉另填,把唐宗填了上去,以至监票人舒新在念票的时候,忍着笑很久,才开始往下念。绝大多数代表们都知道党代会是讲集中的时候,反正被选举的新调来的领导都不认得,选了谁都一样。都按照组织意图划了票,结果和预期的一样,选举真正体现了组织的意图,全部当选。r

党代会上没有纪念品。党代表的觉悟高,都没提什么意见。中午,安排了六块钱一份的扣碗。r

郭黎明也是党代会工作人员之一,选举过后,忽然觉得毕业已经四年了,可是在乡政府的前程好像没有一点发迹的迹象。齐辉本来有希望当副镇长的,可是没弄成。舒新的党委秘书跟着泡汤,自己的政府秘书也跟着泡汤,还得等三年换届时候才有希望。这跟学生时代的理想和抱负差得太远。r

郭黎明在高中时代,曾经跟同学们谈起过理想,想到政府部门工作。现在终于实现了。那时为什么有那样的想法?郭家庄的人没有当官的,连个村干部都没有过,出过最大的官儿是村民小组长、小组会计。如果这两个也算是官儿的话。郭世收就曾经干过会计。可是每个村民小组都必须有这两个官儿,假如不设这两个职位的话,郭家庄压根儿就没出过官儿。人都说想当官的话,祖坟必须占地气,占不住的话就不行。郭家庄郭姓人家除了郭大将自封为王,向前追溯,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地保先祖。从小就生活在深山,处于半封闭状态,何以有当官的想法?郭世收是不主张自己当官的。初中时,学习成绩很不错,爹就希望报考个医校,将来当个医生,因为医生这个职业无论什么时代都需要,不会失业。母亲田青云没有建议什么,好像她也不是很懂。郭黎明不想当医生,报志愿没有跟爹说,填报了师范,分数不够,就上了高中。那时候,懵懵懂懂的,考试过后,很少去关心什么分数、考上考不上之类的问题,晕着头在家玩。直到有一天,郭世良把一张纸送给郭黎明,说:“我从干活回来哩路上,邮局哩人给我叫我给你哩,是啥?”郭世良不认识字,郭黎明拆开信封一看,是高中录取通知书,脸色立即难看起来,想上中师,却没考上。这个结果在考试完预测分数后,老师就说能上高中,中师是不行的。郭黎益在一旁说:“还得上高中呀,再上学校混两年,回家种地吧。”r

郭世良瞪了郭黎益一眼,郭黎明却没吭声,拿着通知书回了家。开学后就去上学去了。学校离家四十多里,每周都骑自行车去上学。如果哪天凑着离自己家十多里的铁矿专一接送学生的班车,就高兴得不得了。郭黎明总觉得凑铁厂的车不是很合适,总是不好意思。可班车师傅似乎从来没有撵过他,总是看见跟没看见一样,只要是学生,不管是不是矿上的,都叫凑。郭黎明在记不清的某个时段的理想就是上那个铁厂当一名正式工。郭世良就是铁厂的临时工,待遇、工种跟正式的都不一样,差得很远,每天不到三点就得起床到铁厂干活。要是正式工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厂里还自己见一个电视塔,郭家庄的天线就是接受的那个电视塔的信号。每周六厂里还演一场电影,郭黎明们经常周六下午三四点吃过饭,翻山越岭十多里,往矿山赶着看电影。《画皮》、《鬼妹》看得回家时候胆战心惊。现在的工作比那时的理想好得多。r

三年的高中生活很快结束,郭黎明在考试完,填报志愿时候,想起了初中毕业时候爹的建议,就想报医校。可是事与愿违,学的是文科,医校类的都是理科生才能报。填报志愿时,在大专一栏里,填上了师专,又转念一想,不上师专,毕业了还得当老师,就把它用笔抹了,可没抹净。通知书下来了,居然是师专!郭黎明想来想去想不通师专是怎么录取自己的?毕业时候郭黎明的专业跟省内一所本科院校联办了专升本,考试一下过关的话,一年交2000元学费就能上了,老师们曾经动员郭黎明考试,郭黎明坚决回绝,只想马上回家上班,在学校呆够了。考试很容易,只要参加考试的,都能上。r

回家后,就到了梓圩乡政府。至今看不到希望。难道毅然决然主张在郭家庄扎根的先祖眼光有错?看来不是地气的事儿不靠谱,就是先祖判断错了。r

“现在上班上了四年,我得到了什么?”郭黎明扪心自问:“什么也没得到!唉,要是当初去教学,而不是到乡政府来上班,依着自己要强的性子,很可能已经考上研究生走了!”r

郭黎明正在胡思乱想,办公室的电话铃响了,那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不是郭黎明?”r

郭黎明一时弄不清对方是谁,问道:“哪位?”r

“呵呵”,那边笑道:“我是石梦。”r

郭黎明猛地想起来了,笑道:“哈哈,对不起,对不起。好久没有联系了。上学时候,老乡们都是上你家集合坐火车走哩。你现在在哪儿工作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