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胜直接给潘高志打了个电话。r
潘高志求之不得为县委书记办事儿,急忙办好了各项手续。可是潘高志自己却没有在保释通知书上却没有签字,直接给了小七。r
小七拿着保释通知书到了监狱里面,监狱长说没有领导签字就不放。r
小七一看才知道真是没有签字,就给潘高志打了个电话。r
潘高志笑着说：“忘了,你代我签了吧。”r
小七嗫嘘道：“恐……恐怕不合适吧。”r
潘高志笑道：“木啥,小七,你是我哩亲信,你签哩字跟我签哩一个样儿。你签吧,现在我就给监狱长打个电话,就说是我签哩字儿,叫他放人。”r
小七不得已拿起笔,模仿着潘局长的字迹签下了“潘高志”三个字。r
监狱长见小七自己代潘高志签了字,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看着小七,那眼光像是看一条可怜虫一般。r
柳承强在监狱里没住几天就趾高气扬出来了。r
郭黎耕知道了解了这个案子的处理经过,就想着找机会去找到柳承明的父亲了结些情况,可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去了,无疑会走漏自己的行踪,就暗暗地等机会。r
潘高志也因此成了王国胜跟前的红人。r
王国胜准备跟常务副县长几个结拜弟兄时候,潘高志知道了消息,找到了柳承恩,说：“柳姐,我也想跟王书记们结拜,这样关系更近些,以后家里有了事儿招呼起来更方便些,你说是不是？”r
柳承恩看着潘高志黑黑的油油的尖尖的脸、尖尖的鼻子、骨溜溜乱转的一双白多黑少的大眼睛,本想一口拒绝掉,可又怕他翻柳承强的案,想了想,说：“好,我给他们说一下儿,看看行不行？”r
等潘高志走后,柳承恩给王国胜打了个电话,转达了潘高志的意思。r
王国胜说：“你要知道,这次结拜哩不是副县级以上哩干部,也是武莜县哩重要局里科局长们!他一个小狗腿子也想跟我们平起平坐？”r
柳承恩笑道：“你白忘了,承强哩案件就是他亲手办哩,白叫他狗急跳墙翻案,这样儿对你我都不好!再说,你嫌他官儿小,就不会凑机会提拔他当局长？那不就上档次了？”r
王国胜想了想,说：“好吧,非叫你拉上贼船不行!”r
柳承恩笑道：“咋是贼船呀？我这是给你培养亲信哩!”r
王国胜说：“那个潘高志一脸哩哈巴狗像,要是打老日时候,是个汉奸哩好材料!”r
柳承恩说：“你怕他背叛你呀？不会。这种人只要你给他好处,他就像哈巴狗一样对你忠诚哩很!”r
王国胜说：“算了,想来就叫他来吧,这月哩农历十五,上五台山磕头结拜。”r
柳承恩笑道：“我也想参加结拜。”r
王国胜说：“胡闹!我们只要男哩。”r
柳承恩笑道：“你呀!亏还是现代党哩干部哩!思想还木有宋江解放!梁山结拜是一百单八将,里面不是也有孙二娘这些女中豪杰嘛!咋我就参加不成!”r
王国胜说：“别哩好些事儿我都能答应你,就这件事儿,我不答应。”说完挂了电话。r
柳承恩见王国胜挂了电话,狠声道：“一帮子窝囊废还看不起老娘哩!老娘也拉一帮子娘子军占山为王,跟你娃子抗衡!”r
接着又给潘高志打电话说：“潘局长,我给国胜说了,他同意你参加他们结拜。”r
潘高志高兴地说：“谢谢柳姐!谢谢柳姐!”r
柳承恩笑道：“不用谢我,以后好好给你国胜哥干,对他一心一意就不亏我哩一片心了!”r
潘高志说：“你放心,柳姐!我一定会跟那儿狗样,对他忠诚哩很,绝不背叛国胜哥!”r
到了十五,一帮子人上了五台山,举行了结拜仪式,喝了鸡血酒,发了“谁背叛就不得好死”等之类的毒誓。参加结拜的有常务副县长王县长、县纪委吴书记、组织部长武部长、卫生局杨局长等十几个人,就属潘高志品级最低,不过岁数最小,最具潜力,一圈儿人见是王书记建议的人,也就很给面子。潘高志高兴地跟一圈儿人磕头作揖喊哥哥。r
柳承恩不甘落后,也拉了三个人——武莜土地局副局长王桂、号称武莜“八婆”之一的汪情、县检察院副检察长李真萍,共四人,磕头结拜。r
柳承恩先是想起个响亮的名字,叫“四人棒”。r
王桂说：“不好,四人棒最后倒台了。”r
柳承恩笑道：“王局长还怪迷信哩!那就起个四大美人得了!”r
王桂本想说：“四大美人最后下场都不是多好。”见柳承恩一锤定音的样子,也就不说话了。r
“四大美人”中就汪情是一个武莜街上的一个平民混混儿,是武莜街上黑道儿上的女大姐大,柳承恩不过看中了她这一点,才叫她参加了结拜仪式。结拜完毕,柳承恩就把她安排到了梓圩镇政府上了班。r
贺勰知道汪情的底儿,原来就认识她,也知道她在武莜街上的名声,虽说是武莜街上黑道儿大姐,但是不跟卞娃儿们样,想方设法挣钱,而是东骗骗、西借借,弄俩钱全花在男人身上,家里丈夫老实巴交的,管不住她,到现在连个家都没有,至今仍是借住在一个亲戚不住的公房里面。她也不喜欢回家,一有机会就住宾馆,把个家弄得不成样子。但知道这是柳承恩安排的人,怎敢不接受,只是说等合适机会叫她来。r
柳承恩叫汪情送了五千块钱给贺勰,贺勰本不想收的吗,可又一想,不收这些钱的话,趁得没把柳承恩交代的事儿摆上位置一样,只得收了,叫汪情到乡政府报了到。r
汪情在街上自由自在混惯了,猛地到乡政府上班,拘束得难受,天天进进这屋,串串那屋,没几天一个乡政府院里的人都混熟了,寂寞少了许多。r
郭黎明是政府秘书,汪情知道政府秘书在乡镇府是个打通上下关系的角色,经常上郭黎明的小家里面玩。r
郭黎明见汪情的两个脸蛋长得像是两只肥苹果,两片嘴唇外翻,腰粗得一搂搂不住,走起路来“忽闪忽闪”左右摇摆,像个大力士,就从心底里讨厌。可是汪情进政府时候,就经常在公开场合放话,说她进政府是她们结拜姊妹们中间的老大柳承恩的关系进来的,并且唯恐不知道她跟柳承恩的关系一样,逢着机会就说,好像柳承恩是武莜的县委书记一样,跟柳承恩攀上了关系,就好像是无限荣耀的事儿,到处炫耀。r
郭黎明由此也知道汪情是柳承恩的人,虽然自己不准备去求柳承恩办什么事儿,但是也不想得罪她,免得这个武莜的第二组织部长在他提拔时候使坏,也没有表现出来对汪情的讨厌。r
汪情倒是经常找杜芳华说话儿,杜芳华的朋友很少,郭黎明自从俩人认识到现在,没有见过杜芳华的一个同学,也没听她提起过谁,在政府除了工作关系上的接触,也很少和什么人来往,生怕她闷出什么病来。郭黎明见汪情对她很热情,虽然讨厌她,可见杜芳华跟她有说有笑的,还成天给女儿买些小东小西的,倒也不去管她了。r
汪情有天喝点酒,到了杜芳华的屋里,见就她一个人,笑嘻嘻地说：“芳华,郭黎明对你好不好？我看这人成天就那样儿,像是对啥都没有一点儿激情样。”r
杜芳华笑着说：“他就是一壶温开水,对我也是不冷不热。”r
汪情说：“在那方面热不热情？”r
杜芳华知道她说的是哪方面,笑道：“死去吧!你们家老林对你热情不热情？”r
汪情说：“白说他!提起他,我就讨厌!跟他谈恋爱时候,想着他搁电业局里上着班,工资有多高!谁知道他一个月就那儿两三千快钱,不够龇牙缝儿!性生活上,开始还行,后来越来越不行,现在干脆阳痿了!你说我着急不着急？成天跟守活寡一样!日他妈,我就恁命苦!”r
杜芳华说：“胡扯!我看他怪正常。是你贪得无厌了吧。”r
王清扑哧一笑,说：“我性欲哪儿会恁强烈!不过说实话,结婚没几天,我对他就木有一点感觉了,看他哪儿,哪儿不顺!看别哩男人,长哩不是人高马大哩,就是英英俊俊哩!不是嘴唇长哩性感,就是鼻梁挺哩可高,反正好些男人都很可爱,谁都比他强!”r
郭黎明中午陪客,喝了点酒,想回家休息一会儿,正好到了窗外,听见汪情在屋里说话,本想扭头走,见汪情说这些话,就进了屋,笑道：“你说哩是家花儿木有野花儿香吧？西方一个专家说爱情哩保质期在七个月以内,过了七个月,爱情就不存在了,还说假如天天都去谈恋爱,对身体还有害处。我认为这个专家说哩很对!你要是现在对你们家老林木有了感觉,就不想搭理他。你就是再嫁一家,停不了几天,就又厌烦了!这样下去,我看这辈子,你就永远也成不了家,跟谁都过不到一块儿!”r
杜芳华听了郭黎明的话,有点儿生气,接着郭黎明的话头儿说：“按照你说哩,那咱俩现在就木有爱情了？”r
郭黎明笑道：“俩人能不能过一辈子,靠哩不是爱情,而是亲情。我认为两个人谈恋爱时候需要哩是爱情,木有爱情结了婚也木有啥意思。爱情如果是烈火,那么亲情就是炭火。烈火烧得热烈却不能长久,炭火温暖却能长久。爱情是炙热的夏天,亲情就是温暖的春天。两个人能不能过一辈子关键是看爱情能不能转化成亲情,因为亲情比爱情更长久。转化成了亲情,就能过一辈子；转化不成亲情,就得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