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会计叫双规了三天,日夜不能睡觉,哪能受得了,就老老实实地把账目上的问题都交代了,有问题的账目在五千万以上。r
钱铭给梁长水汇报了。r
梁长水说：“现在就把张金山给抓来,看他还咋说!”r
钱铭带着五名武警和会计到了财政局门前停了车,大摇大摆地下了车。街上的人们都知道财政局局长这几天有事儿,可是不知道多大的事儿,现在见武警都来了,就停下来看热闹。r
钱铭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带着武警进了张金山的办公室,张金山一见武警,就瘫软到了老板椅上,尿了一裤子。r
会计哭丧着脸说：“张局长,我也木办法,不是我太软弱,而是他们办法太多了。”r
钱铭听了,想起了电影里的“不是我军无能,而是****太狡猾”的台词来,想笑,忍住了,说：“张局长,跟我们走吧。”r
张金山想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可却起不了身。r
钱铭看了一眼武警,摆了一下头。r
几个武警立即上前架着瘫软的张金山出了办公室,到了大街上,人们都看到,张局长耷拉到地上的两条腿在地上划了两条湿线。r
张局长被武警架走,吓得尿裤子的消息立即传遍了武莜县城。r
张金山到了招待所,几乎没经什么审问,就像竹筒倒豆子似地交代了一大堆问题。r
钱铭看了看,仅仅买柳承恩酒一项就五百万,不过发票上显示的却是办公用品,不说别的,就说这些钱,够张金山坐牢了!钱铭心里一阵快意。r
张金银得知儿子被带走后,立即给乌书记打了电话,乌书记例外地接了电话,只说“别慌”,就挂了。张金银却也无可奈何。r
财政局账目上的问题很快就传遍了武莜各乡镇、各局委：张金山买柳承恩的酒,拨项目款给柳承恩子虚乌有的项目,多报销车费、电话费等等,问题一大堆。各乡镇、各局委一把手一听,就犯了愁：呀,财政局有的这些问题,他们好些都有,几乎是通病!这下武莜的一把手们开始慌了,就找龙开疆。龙开疆却是稳坐钓鱼台,打定主意,谁也不见。r
钱铭见自张金山干上财政局局长后的帐,就查出了这么多的问题,索性把财政局以前的帐也拿了来,查了几天,又查出了一大堆问题。钱铭颇有点儿沾沾自喜,给梁长水汇报了。梁长水也很高兴,可是上林市市委副书记黄佳生很快到了招待所,提名要见梁长水。梁长水也审查了黄佳生在武莜干县委书记期间的账目,发现了不少问题。r
黄佳生岁数大了,在仕途上这些年一直徘徊不前。梁长水知道黄佳生肯定是为财政局的账目而来的,就避而不见。黄佳生有些恼怒,就起身到了省里,找到了他的前任、现任省委书记白力峰。白力峰听说梁长水在武莜居然翻陈年旧账,就有些恼怒,给省纪委书记打了电话,训了一顿。纪委书记急忙给梁长水打去了电话,叫他们别翻旧账,只看和眼前事儿有关的帐。梁长水知道是白书记的指示,吓了一跳,立即把那些旧账给送了回去。不久,北京也捎来了乌书记的口信,要他们招呼张金山。r
梁长水有些泄气,发了半夜的怒,给龙开疆打电话说,要看财政局、教体局、卫生局这些大局的账目。这些局里的账目都是经不住查的,一查问题都是一大堆。这些局里的领导们都听说了黄佳生说情的事儿,就各显神通,找了高层领导打招呼,把省纪委的调查组弄得疲惫不堪,只得见了说情的人,这些局的局长们随后立即大礼送到。r
梁长水虽有些不甘,可见了送来的存折,心想：“不收白不收,白书记都搭话了,这案子怎么查下去!不如收几个钱罢了!”就这样,梁长水只要查哪个局的帐,哪个局就如法炮制地给梁长水送钱。过了一段时间,跟着梁长水来的调查组的人也都看出了端倪,就找到梁长水要求查账。梁长水心知这些人看到这个案子不能深挖、也深挖不下去了,都想弄几个钱,自己把那些大局的账目都查过了,大礼基本送完了,就剩些小局,没什么油水了,再说,独吞是很危险的行为,万一专案组的人谁要是往上面一举报,连自己也会有了麻烦,就答应了。r
钱铭本想仗着这个案子扬名的,谁知道查到了半截,居然会是这个结果,就想着名得不到,要得到些利,也开始跟局里打电话要查账。r
钱铭几个一合计,谁查哪个局的帐,就做了分工。梁长水没有在基层干过,不知道计生委也是个肥单位,就没有查计生委的帐。钱铭深知计生系统里面的猫腻,就自告奋勇查计生委的帐。钱铭给费用打了电话,费用忙说：“钱书记,钱书记,你白来查计生委哩帐,好不好？你说,得多少钱？”r
钱铭板起了脸,一本正经地说：“我们是查账的,谁要你的钱!”r
费用忙说：“是,是,你是查账哩,可是也得有经费呀!这就算是我们计生委赞助你哩办案经费,咋样儿？”r
钱铭在电话里听了,脸上露出了笑意,声音还是很严肃,说：“我们不接受办案赞助费!”r
费用忙说：“是,是!”费用挂了电话,忙给会计说,给钱铭送去八十万!r
钱铭接了费用送来的八十万信用卡,一阵惊喜,脸上不露声色,装作司空见惯、没看眼里的样子,说：“费主任,我们是老相识了!就计生系统那些猫猫,你别想着我不知道!”r
费用说：“是,计生系统啥事儿你能不知道？依你哩能力就是到国家计生委当个主任,也是松松哩!”r
钱铭被奉承得很舒服,笑道：“我把这些钱交给梁主任,看他咋说。”r
费用点头哈腰地笑道：“您老多在梁主任面前美言几句!”r
钱铭知道这八十万自己不能独吞的,就分了三十万给梁长水。钱铭还知道宗教局虽然没有什么油水,可是局长身上有油水,因为那个局长是苗王,是梓圩镇上的第一富。钱铭知道凭苗王的资历是当不上宗教局局长的,以苗种的行事风格,肯定会给王国胜送钱的,就把苗王叫了来。r
苗王一见高高在上的钱铭,想起当年一起共事的时候,钱铭跟村里一个女计生主任好了,在计生主任家里办事儿,被计生主任的公爹发现了,举着耙子撵了他半个庄子,弄得梓圩镇上人尽皆知,计生主任的丈夫也要到政府打钱铭。钱铭急忙请来了苗王,苗王从中说和,计生主任忌惮苗王在梓圩的势力,才作罢。现在见了钱铭,想着钱铭总会不忘旧事,放他一马的,就笑着说：“钱书记好。”r
钱铭最看不惯苗王平日在梓圩横行霸道的样子,见他还是老样子,就想着杀杀他的威风,严肃地低下了头,冷冷地“哼”了一声。r
苗种知道钱铭这个样子摆明了不想认自己了,就单刀直入：“钱书记,白忘了搁梓圩时候哩老事儿了呀!做人不能忘本。”r
钱铭笑道：“我当然不会忘了。俗话说贫贱之交不可忘嘛!”r
苗王笑道：“这就好,这就好!”r
钱铭说：“我们说正事儿,请你交代一下跟王国胜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r
苗王说：“有关系,曾经是上下级关系。”r
钱铭说：“知道。我说的是不正当关系。”r
苗王笑道：“我又不是女人,跟他之间会有啥鸡把不正当关系。就算我是女哩,你看我长哩五大三粗哩,人家能看上我吗？不过,嘿嘿,也不一定,听说,王书记口味比较重。”r
钱铭丧了脸,说：“看来,你得在这儿耽误几天,好好回想回想了。”说完,起身走了。r
苗王知道钱铭是要双轨自己,不屑地说：“可以。”r
苗王早就知道了双规的那些手段,有人送进去了水,他就不喝,这样熬了两天,苗王本来胖胖大大的身子就有了缺水症状,抽搐在地。钱铭知道了,就派了几个武警进去,硬灌了些水进了苗王的肚子里面。苗王肚子里进了水,又恢复了过来,可还是闭着嘴不说。到了第四天,终于送了饭,苗王还是不吃。钱铭怕出事,亲自进去看苗王。r
苗王见钱铭来了,冷笑道：“钱铭,我看你是忘了梓圩哩旧事儿了!那个要打你哩计生主任哩男人,你还记不记得？要不要我说出来!”r
钱铭见苗王说出这些话来,急忙把身边的两个人撵了出去,忙说：“说啥呢!”r
苗王说：“假如我出去干不成局长了,只要不死在这儿,这些事儿我都会说,我知道我哩事儿也够不着死刑!武莜恁多局长们恁多大事儿都摆平了,我一个小小哩民族宗教局局长能有多大哩事儿!咱俩格和恁多年,你应该知道我哩脾气!”r
钱铭急忙说：“千万,别别!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梁主任的意思!”r
苗王说：“我知道你哩地位,我出不出去,还不是你一你一句话哩事儿!”r
钱铭说：“好,我给领导说一下。”r
钱铭走后没多久,苗王就出去了。当然,苗王也不敢把钱铭彻底得罪了,还是给钱铭送了十万块钱。r
检察长李真萍也被钱铭喊了去,李真萍很快就招了给卞娃儿们办事儿,在卞娃儿开的毒品店里占股份的事儿,梁长水就把李真萍移交了检察机关。接着,叫公安上传唤了卞娃儿,卞娃儿抵赖不了,只好也招了,就把他关了起来,居然和潘高志、贾天生关到了一间房子里,三人相见,不由得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