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酒的老锁发现,酒喝下肚的时候很爽,吐起来也蛮爽。每吐一口,就觉得胃里的难受减轻几分。都说喝醉酒难受,喝醉酒吐不出来更难受。r
老锁感觉轻松了许多,也觉得头脑清醒了许多,他心想:我只是喝急了,没醉,现在不是很清醒吗?我很清醒,我没醉,我这是在洗手间,传刚和老纪在包厢里,我没醉。r
老锁不断的提醒自己,给自己打气。r
老锁吐够了,尿也拉了,刚要走出厕所门,突然被几个人急匆匆的推进来了。r
“推我干嘛?”老锁大声问道。眼前几个小后生可能喝多了,急着上厕所,可你再急也别推我啊。r
老锁说着,打量着眼前的几个小后生,有个短平头,有个小光头,还有个小后生留着长发。r
老锁的醉眼想看又没看清,于是再看,也就是这几秒钟的时间,这些个小后生已经对老锁形成了包围圈。r
一句话也没说,小后生几乎同时对老锁动手了。r
短平头一拳打在老锁的额头上,老锁往后踉跄了两步,紧接着,短平头对着老锁的鼻梁再捶了一拳,老锁顿时鲜血直流,大脑也更加混沌了。r
小光头对着老锁的左腰踢了一脚,长发男对着老锁的右腰踢了一脚。r
短平头连续打了老锁两拳之后,在老锁后退时紧急上前两步,抓住老锁的喉咙,把老锁的头往厕所的墙上撞去。r
“咚!”老锁眼冒金星,大脑被酒精侵袭之后残留的那点清醒意识几乎全模糊了。r
小光头和长发男双手抡拳,对着老锁的肚子狂捶。r
老锁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蒙了,脑袋连续被撞了10多下。肚子的五脏六腑刚吐空了,现在被几个拳头雨点般的锤击,老锁痛苦的蹲了下来。r
短短的半分钟不到的时间,三个小后生一言不发,配合默契的狂扁着老锁。厕所里很安静,除了三个小后生的锤击声,就是老锁每被袭击之后的哀嚎声,袭击一下,老锁本能的哀嚎一下。r
半分钟之后,又有人来上厕所了,刚进厕所门,小光头眼睛一瞪,长发男手一指,吓得来人不敢上厕所了,知道里面有人在办事。r
老锁蹲下来后,努力把头埋在膝盖里,他知道自己被袭击了,但实在力不从心,全身非常疲软。r
老锁知道自己应该流血了,头真的很痛。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头躲起来。r
长发男突然停了下来,走到小便池边,滴答答的拉尿,拉完了,顺手从水池里找到了一把湿淋淋的拖把,这应该就是厕所清洁工清洗厕所的拖把,一根圆木棍下面绑着长短不一的黑碎布条,布条早已污浊不堪。长发男抄起拖把时,黑布条滴答答的滴着污水。r
但长发男不是清洁工,也没有做义工的习惯,他抄起拖把,走到老锁身边,对着老锁的后脑袋就开始拍打着。拖把破碎的布条,湿淋淋的布条用各种各样的形状在老锁头上绽放着,有时破碎布条遮住了老锁左边的脸,有时又遮住了右边的脸,有时正好把整个头顶给遮住了。长发男就象拖地想把拖把的水拧干似的,把老锁的头当成水泥地,快速拍打着拖把。r
长发男拍打的动作很快,所以他自己的头发也飘扬起来了,几乎和拖把上的布条保持同一节奏,时飘时落。r
这样拍拖把,可能让长发男找到了感觉,也可能让其他两人找到了感觉。因为在长发男仔拍打老锁的同时,短平头和小光头没动手,只用脚踢。他们担心长发男的拖把弄脏自己的手。r
长发男正好又一次挥舞着拖把让拖把布条全部蒙住了老锁的头顶,长发男很开心,优雅的只用左手按住拖把柄,固定着拖把的这个造型。r
长发男空出来的右手掏出烟来,给他两个哥们发了一根。r
发烟的时候,长发男左手一直没松开劲,他必须维持力度才能确保拖把布条盖在老锁脸上。长发男觉得自己此刻很细心。r
不断的有人想上厕所,又不断的被吓跑。长发男抽着烟,感觉上来了,没有大幅度的舞动拖把,而是把拖把停留在老锁头上,开始说话了,每说一句,拖把就顶一下老锁的头,就会发出细小却很沉闷的撞击声,那是拖把柄和老锁的头颅骨撞击的声音,长发男觉得这样的声音一旦保持节奏听起来就很悦耳。r
“咚……咚”r
“王八蛋,现在知道什么叫多管闲事吧,啊,你不是很会喝酒吗?你不是会呕吐吗?你喝啊,你吐啊。”r
已经两分钟了,老锁已经蒙了,小光头和短平头几乎没停留一下脚,不停的用鞋尖踢老锁,用鞋面踩老锁。r
老锁终于撑不住,再也没力气蹲了,倒了下来。r
老锁倒下来后,不得不让长发男手中的拖把改变了造型,拖把上的碎布不能再整个盖住老锁的头了。r
长发男摇了摇头,觉得有点无奈,或者说,觉得有点失望,他用脚纠正着老锁的头的方位,把老锁的头正面朝上,然后,转动着拖把,把拖把往老锁的嘴里塞。r
“成功了。”长发男心里暗暗叫好,黑布以老锁的嘴巴为中心,非常有线条感的舒展在老锁脸上。r
长发男觉得自己此刻真的很有艺术天分。而自己的这种艺术天分真的是圈子里最缺乏的,兄弟好几个在贵哥手下做事,唯独我钟留留具有艺术细胞。r
或许,贵哥就是看中自己这点优势,才对自己另眼相看。r
也或许,阿花阿草阿云阿彩这些小骚娘们,之所以心甘情愿在我钟留留身下承欢,之所以不知疲倦的伺候着自己,就是因为我钟留留有这份艺术气质。r
这样想着,长发男钟留留看着拖把上的黑碎布,心里晴空万里,心旷神怡。r
再看着身边的短平头和小光头,长发男怎么看都觉得他俩象民工,或者说,他们就是地道的民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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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三分钟后,厕所外面喧嚣起来了,这三分钟内,那些个想拉尿没拉成的人,回到包厢后都会说厕所打架了,有人快打死了。r
包厢的服务员又第一时间互相传播着这个消息。r
也就传播到了大刚和老纪这个包厢里。r
“有人快被打死了?不会是老锁吧?”老纪正坐着喝酒,听到了,心头一急,问道。r
老锁去上厕所已经三分钟了,就算是大动作也该回来了。r
“一定是,走!”大刚“嚯”的站了起来,拨开身边的凳子就往外冲。r
老纪坐在靠外面,见大刚起身了,也立即站了起来,顺势就往厕所方向跑。r
大刚吃饭时被老纪和老锁劝到上席坐,出来的时候拨开椅子又耽误了一下子,但一出包厢门后,大刚连跳跃两下,闪过几个服务员,就跑到了老纪身后。r
包厢其实离厕所并不远,因为刚才服务员互相传播新闻,使得不时有人站到酒店过道上想看热闹,这样一来就影响了速度。r
酒店本来就吵,现在出事了,就更嘈杂了。r
长发男三个在厕所里也感觉到了外面的嘈杂,一支烟也快抽完了,长发男把烟头扔掉,向短平头和小光头使了个眼色。r
三人停了下来,说实话,也打累了。因为老锁一直没几乎也没力气还手,小光头觉得这样打老锁,第一分钟很爽,第二分钟很无聊,到了第三分钟,简直就属于劳动了。r
长发男跑掉了他心爱的厕所拖把,刚要出厕所门,老纪已经冲到了厕所门口,老纪跑得很快,所以就显得很有气势,这股气势把长发男逼得后退了一步。r
长发男知道,尿急的人不会有这样的气势,这个人,一定是被打的同伴。r
这点江湖经验长发男是有的,最起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