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失了心神，就在这短暂瞬间，他的呼吸已经被她掌控。r
唇上的柔软一点点入侵，一点点吞掉他该有的冷静与理智，带着不允许拒绝的气势，就在这燕府门前，就在这月凉如水下，她不肯放了他的与世无尘，誓要拖他入人世沉浮。r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的冷酷与决绝，此时他稍有犹豫，便会被视之如敝屣，成为弃子。他太了解她，她年华，却又苍老，藐视天下，又想要得到天下。她心中浩瀚，强大到能装下整个天下，却独独承受不起一份感情。r
而他无尘，也远没有自以为的清高与决然，他也贪心，也有执着想要的。只是，这段茫然的感情，他清醒的知道没有任何未来可言。r
只因，她曾对他说，我欠你，是恩是债，唯独不是感情。r
芸芸众生，谁无苦无乐无喜无悲，只有她，一直平淡得像一个旁观者。燕行为她断送前程，她不曾安慰，只是设了更大一个局，引他进来。甚至莫兰，她的生身母亲，该是这世上唯一能牵动她些许的人吧？她也只是不过分的亲近，从不曾想念。而他之于她，不过是个已经习惯了的存在，又何来真心可言。r
这个吻，无尘和尚越发清醒，他衣袂飘飘，眼神浅浅忧伤，里头是看透一切的豁然与悲凉。r
突然，嘴边吃痛，他回神，面前是笑得邪气不可言语的女子。r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你无法度我成佛，不如与我一道入魔吧，无尘。”r
无尘怔在那，心里全然乱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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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初秋光景，官道马车停靠，落叶秋风，带起一片苍凉光景。r
燕行等了又等，看了又看，直到张妈小声带话，他才死心那人不会来。r
慧娘伸手抱了下即将离别的儿子，看着马车旁边负手而立的夫君，自己眼眶也有些红了，摸着燕行的脸庞，再三叮嘱：“一定要早点回来——”r
燕行含泪点头，背着包袱转身上了马车，依依不舍地从窗户里伸出手向众人挥别。r
随着燕不离一句“时辰差不多了，走吧”，马夫驾起了马绳，扬尘而去。燕行不断挥手，马车走到老远，似乎还能听到慧娘高喊“一定要保重”的声音。r
山的那头，燕云歌一拉缰绳转身，黑马黑衣，如影子般，在官道上飞驰而过。r
黑马飞驰过林，林中有人静静等候。那人转身，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笑，身后风景霎时成了背景，真真的眉目如画。r
燕云歌一勒马绳，意外地挑高了眉：“叶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