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歌一觉醒来，发现天都黑了，迷迷糊糊坐起来，就见是在自己房里，旁边亮着盏孤灯。r
她一向睡的浅，没理由被人搬动还不醒，除非是——r
转脸一看，无尘正坐在一旁，闭目念经，察觉到她醒来，也不睁眼，就这么问着，“见你难得睡得深，便没有叫醒你。”r
“嗯。”燕云歌不疑有他，揉了揉发麻的脖子，注意到身上的毯子，皱起眉道：“你什么时候来的？”r
“我来的时候，毯子已经在你身上。”无尘睁开眼，目光清明道。r
“我知道是谁了。”燕云歌一笑，朦胧时感到有人来过自己身边，因为太累不想搭理，便没有醒来。来的人应该是燕行，若是娘和春兰肯定会叫醒自己，至于其他下人，怕是连接近的勇气都没有。r
无尘倒茶，递给她，“我来时，看见燕行与秋家少爷一起出的府。”r
“秋玉恒？”燕云歌接过杯子，“他来做什么？”r
“说是探病，自然也是来看你。”无尘看她。r
燕云歌笑了笑，“你既是刚来，又如何知道这么清楚？”r
无尘微愣，随后笑，“你府里下人都议论开了，贫僧想不知道也难。”r
这才是往日无尘，看似高洁如仙人，实则不过是个将性子埋藏极深的有趣和尚。她与他相处了十来年，彼此视对方是自己生命里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默契到不需要言语。r
“文香的事……”无尘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你刻意接近白容，是想在那天拖住他？”r
燕云歌“嗯”了一声，“在牢里救人和劫法场的希望都不大，最大的希望就是在押送途中动手，我若能拖住白容，让他晚半刻钟派兵，季幽得手的希望就能多好几成。”r
“事后，白容势必会怀疑到你。”无尘担忧。r
“也只是怀疑……”燕云歌冷哼，白容身边人虽然不少，但像她这样懂得审时度势周全大局的人，未必超过三个，他现在求贤若渴，就算怀疑，也还不舍得动她。r
无尘明白她的意思，眉头松了些，“白容并非普通王孙子弟，你自己小心。”r
燕云歌奇怪他对白容的了解，正要问他，外头却是翻箱倒柜般的好大声响。r
“我要见燕一一，别拦着我……”r
燕云歌与无尘对视，是秋玉恒。r
这么晚，他怎么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