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锦离微笑，“当然不介意，云歌若是不介意，我们走去前面些，那有个夜摊子，我们去温壶酒如何？”r
“好。”燕云歌点头，往前迈了几步。r
段锦离将摊子收拾好，自己卷了几幅画，把其余的都安放在客栈里，这才跑出来追上明显已经停下脚步在等待他的燕云歌，两人继续并肩往前走。r
段锦离轻声道：“云歌，我是不是看起来很没有用的样子？”身无长物，又没有什么家底，做事情也是温温吞吞，她应该看不起自己吧。r
“不会。”r
“嗯？”r
“你的丹青很不错。”r
“啊？”r
“我不善丹青。”r
这不是第一个夸他画的好的人，却是第一个让他听着想要笑的。她的意思好象是，她不会的而他会，他就很厉害了。r
段锦离抬头看天，漆黑的一片，蒙蒙细雨扫在脸上，很清凉也很舒服，偶有一阵微风过，虽然有些冷，但不失为宜人。若是在白日，打上一柄檀木伞骨的画伞，与她一起悠然漫步，可会是一景？段锦离微笑起来。r
几句话间，两人就到了段锦离口中的夜摊子，的确只是个简陋的摊子，若不是亮着两盏灯笼，黑夜里真没人会去瞧它几眼。r
“段公子，你来了啊。”老板看见他，热情地为他摆好凳子，主动上了壶热酒。r
燕云歌闻了闻，有些意外道：“是梅酒？”r
“云歌好灵敏的鼻子，的确是梅酒，淡而清香，既能暖胃也不醉人，深夜喝最是恰当不过。”段锦离一边说，一边放下手里画全，然后解下自己的蓑衣，脱了放在桌子上。r
燕云歌也解下蓑衣，放到一旁的长凳上。r
段锦离已经替她盛上酒，“说了这么久，还没问云歌你是哪人呢？”r
“我的口音很明显？”不然司徒景烈和任风遥一听就猜她不是春藤的人。r
“是有点。春藤人说话都有些温软，不急不缓，而云歌你的口音就有些硬朗，云歌你可是轩辕国的人？”r
“你都猜出来了还问什么。”燕云歌浅笑，用手心贴着酒杯借点暖，然后小酌了口，“你就是觉得我口音不对，上次才追出来的？”r
“不是。是我真心想知道你那话的意思，才不由自主追出去了。“段锦离笑。r
燕云歌也笑，“看江中千帆竞过，是心在动还是船在动？你现在可明白了。”r
段锦离一愣，忽然没说话，只盯着她不说话，眼神似乎凝着一层雾，又似乎有什么就要破雾而出，r
“明白了。”段锦离低头，落杯，斟满，轻声道：“是我的心在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