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风知道她这是给自己难看,嘴角一笑,意思让她只管放马过来。r
燕云歌一手提着衣袖,很快就在纸上写下两首诗,题目同样是《夏》。r
有人开口读出:“‘曲涧跳珠碎,丛山迭翠浓。竹新敷影薄,闲看倚枝筇。’第二首是‘筇枝倚看闲,薄影敷新竹。浓翠迭山丛,碎珠跳涧曲。’咦?这两首诗有什么联系吗?”r
燕云歌淡然道:“你把第一首从后面读起,这是回文诗。”r
那人读了一遍,大惊:“真的是倒着也是一首诗,妙啊!”r
顾行风皱眉了,提起了笔,却是迟迟无法下笔。r
暗处的帘子后,一人笑道:“的确如白侯所言,很是出乎意料啊!”r
白容喝了口茶,风情云淡地道:“更出乎意料的还在后面。”r
顾行风苦思冥想,几乎是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才突然茅塞顿开,提笔写道:r
风打叶落雀惊蝉,r
鸣停听声寂无眠。r
眠无寂声听停鸣,r
蝉惊雀落叶打风。r
人群里发出赞美,的确是好诗,也的确是回文诗,只是这格式七言与燕云歌的五言并不符合,而且这时间也稍微太久了点。r
燕云歌嘴角笑了笑,作了个揖,淡淡然地道:“好诗,谢大人赐教。”r
没有什么比被人当众奚落要更难堪的,顾行风勉强维持着风度,脸色不善地回了一礼,“燕公子好才学,顾某受益匪浅。”r
燕云歌斜看了眼正中央帘子后面的人,再看了眼李儒,见他没什么表示,便自做主张地回到了人群里。r
李儒捋着胡子,难以做出判断。这燕云歌的确才学胆识都过人,不过这脾气也太桀骜了,竟敢当众给行风难堪。行风是皇上的人,燕云歌扫了行风的脸面,等于也是打了皇上的脸面。r
李儒深深思虑着,等了一会见高坐上的人没有表示,便大胆地将燕云歌留下了。年轻人么,哪个没点脾气,虽然难逊了点也好过沈沉璧扭扭捏捏啊。r
这么想想,李儒突然觉得燕云歌和沈沉璧要是能互补一下,就美好了。r
李儒挥了下袖子,又有官员出列念了个学子的名字。r
人群里的燕云歌此时已经放下心,虽然是兵行险招,但是她也确定自己必然给皇上留下了深刻印象。顾行风,皇上的刀子,她要拔的就是这柄刀子。r
燕云歌深深地望了眼那帘子后的人,见有个影子起身,然后慢慢转身离去,她行了个礼,无论皇上有没有看见。r
会试还在继续举行,通过的人不自觉地都站在了一起,与没通过的学子区别开来。r
符严偷偷来到燕云歌身边,对她竖了下拇指,“燕兄好胆识,连顾大人都敢惹,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啊?”r
燕云歌偏过头看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是什么人?”r
符严见她不知情,顿时着急了,“燕兄,你连顾大人都不知道就敢得罪他啊。他可是刑部侍郎,当朝五品,也是李太傅最赏识的学生,以后我们释褐授官,很有可能就是被分去刑部,你得罪了他日后可没好日子过了。”r
这时,沈沉璧也挤过来,声音依旧轻声细语道:“话不能这么说,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他自己技不如人,怎能赖燕兄太有学识。”r
燕云歌挑高了眉,这沈沉璧……意外地很对她脾气。r
符严白了沈沉璧一眼,嘀咕道:“你是三大世家的人,当然不用怕了。”r
世家的人……燕云歌不禁重新打量了下沈沉璧。叶、沈、周三大世家,神秘而又古老的存在,没想到他竟然就是世家的人。r
沈沉璧见符严说破自己身份,不禁红着脸瞪了他一眼,“要你多嘴。”r
符严正想接话,却突然听到李儒一声咳嗽,他打了个机灵,连忙正经站好,目不斜视。r
沈沉璧也低下头不说话,燕云歌的视线从符严到沈沉璧身上,再到李儒再到此时一脸阴郁的顾行风身上,一个来回之后,她的心里悄悄浮现了一个大胆的假设。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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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都有勤劳的时候,五更6000多字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