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命？你何时听过我的

进了酒楼，因为刚过了晌午，食客并不多。r

白容打量一眼，却眉头皱起。燕云歌知道他爱干净又爱清静，便自作主张要了二楼一间雅座，又叫了几道小菜。r

白容也没觉得不妥，步履翩翩走在她旁边：“听闻你十岁开始修佛，竟也不忌荤腥。”r

燕云歌微笑道：“肉食者鄙，下官肉体凡胎，肚子总是要过过油水的。”r

白容顿住脚步：“你在骂本侯。”别以为他不知道，肉食者鄙的下一句是未能远谋，意在讽刺位高禄厚的人目光短浅，不能深谋远虑。r

“下官怎敢骂侯爷，”燕云歌跟着停下，见他语气虽严厉，却无怒色，便大胆说道，“失一枚小小棋子固然可惜，但总好过整天提心吊胆自己把柄握在他人手上，何况下官虽比不得国舅爷大才，小计谋总还能出一些。不过，侯爷既然不舍得，下官听命就是。”r

“牙尖嘴利。”白容看她一眼，继续朝前走：“听命？你何时听过我的。”r

燕云歌道：“下官该死。”r

白容哼了哼，转眼雅间到了，掀开珠帘，落座：“卷宗你看过了，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r

燕云歌也落座，为他斟茶，凉凉地笑：“还没有头绪。”r

白容意外：“看你在衙门一脸沉着，还以为你胸有成竹。”r

燕云歌笑了下，“下官不爱露怯罢了。”r

白容目光闪烁，不再多问了。r

楼下忽然响起锣声，行人纷纷避散，数名捕快驱散众人，他们身后是一辆木板车，车上仿佛运着什么东西，用块白布盖住了。r

车后跟着一大群人，当先是位四十出头衣着华贵的妇人，老眼通红，被两名年轻男子搀了往前走，下人们也乱作一团，旁边几名丫鬟奴才哭哭啼啼。r

燕云歌和白容起身到窗户，探出身子去看，见此情形，脸色都变了。只见那木板车上一只苍白纤细的手露在白布外，指尖泛着触目的红，仔细一看，才发现上面的指甲片被人生生拔去了。r

又是新的受害人？她正想着，忽听那华贵妇人哭了声“我可怜的女儿啊”，旁边两名男子也是忍着眼泪苦劝：“娘亲千万保重，小妹死的蹊跷，大人一定会替我们作主。”r

“这是第几个了？”旁边人群议论纷纷。r

“第六个了吧。”r

“这回是郑老板的三小姐。”r

“一模一样。”r

“是啊，脸上的皮都没了，死的可真惨。”r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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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从不会怠慢客人，赵灵是女子，不方便住外面客房，于是暂且被安顿在后园中。r

燕云歌来到时，赵灵正无聊地抓了厨房养着的两只乌鸡回来拔毛，拔的太专心，以至于都没发现园中来了两名不速之客。r

一地的鸡毛，好好的清幽院子被赵灵糟蹋地成了屠宰场。r

回想上次来时，这里精美的游廊、韵致的池塘还曾让她赞叹，再看这会鸡飞狗跳的，燕云歌忍住想转身回去的冲突，真想当自己不认识她。r

能让堂堂白侯府闹腾成这样，赵灵你也是个人才。r

白容好像见怪不怪，看着院子里正在追着被拔了一半毛的乌鸡的赵灵，慢悠悠地说，“燕大人，那好像是今早皇上刚送来的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