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歌翻身坐起，秋玉恒将枕头扶正垫在她的腰下，“大夫说娘子气血不足又劳累过度，才会突然晕倒。娘子，你要不要再睡会？”r
燕云歌揉额，低头见自己身上衣服换了，看了他一眼，秋玉恒赶紧解释，“衣服是我让春兰换的。”r
“我不是问这个，我袖子里的公文呢。”燕云歌看他。r
“在这。我怕别人看见，特意先收起来了。”秋玉恒从自己怀里掏出公文给她，见她翻了一下，就压在枕头下面，不由好奇问，“娘子，这份山势地形图是做什么用的？”r
“你看过了？”燕云歌眉头微蹙。r
秋玉恒点点头，“娘子晕倒时，它从袖子里掉出来，刚好打开了，我是不小心看见的。”说话时，眼睛很亮，真诚地让人不忍怀疑。r
燕云歌面色略缓，“这只是我还在谋划中的事情，你先不要和人提起。”末了又加一句，“你也不用费心问，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r
见自己心思被看穿，秋玉恒抿了下嘴，依她所说，也不问了。在床沿坐下，秋玉恒看着这张略显苍白的侧脸，眼里有心疼也有高兴。r
若非她病倒，自己哪有机会亲近身侧。r
“娘子，你的手不冷了。”他合掌搓搓她难得温热的手，然后给塞回被子里，自己的手却也不抽出，在被子里一直紧握着。r
“不冷，你还握什么……”嫌太亲密，燕云歌皱眉想要起身。本是交握着，见此，秋玉恒急忙将手指穿过她的手指，紧紧缠住，一副死也不放的姿态。r
燕云歌微愣，不知为何，那温暖仿佛有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叫她忘记挣扎，强烈的熟悉感猛然窜上心头，梦里情景又浮现在眼前……r
“听说，你要和大学士家的女儿成亲了。”r
“那是我爹自作主张，我不会娶她。”r
“日子都定了，娶不娶，可由不得你。”她支着额微笑。r
“那门亲事我一定会回掉，从小到大，我想娶的人只有你。可是……云歌，你能不能答应我辞官。”他用着恳求的语气。r
“怕是不能。”声音里带了笑意，却无比的冷。r
“就是为了我，也不行么？”声音有哀痛。r
“……”她少有迟疑，可最终还是摇头，坚定地说，“不行。”r
……r
娘子真的好美，呆呆地望着她，秋玉恒一脸痴迷全无避讳，他嘴角微扬，忍不住往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其实他想要的更多，但娘子的心太冷，他得慢慢来。r
燕云歌失神片刻，忽然落下泪来。r
秋玉恒一惊，“娘子，你怎么了？”r
燕云歌摇头：“我做了一个梦。”r
记忆中的声音依旧熟悉，熟悉到让她记起当日心痛的感觉。r
“我欠下许多债，大概没办法还了，”燕云歌强硬将手抽出，仿佛突然间累极了，闭眼，毫无生气地说，“你出去吧。”r
秋玉恒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默然片刻，道：“或许他们也没想你还……”能被她记在心上，甚至午夜梦回还会被想起，他们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吧。r
“可是我却不想欠他们，”燕云歌淡淡地打断他，“你也是，不必再花心思讨好我，我不会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