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沈沉璧惊讶她也知道，后一想这案子闹得很大，她知道也很正常，接着道：“郑家开的汇丰通宝，是朝廷唯一指定铸造铜币的钱庄，富庶可见一斑。这次受害的是郑家的三小姐，原本要下月十五日要嫁于兵部王大人之子做正室，哪知道成礼前出了这样的事情。很快四小姐也要出嫁，现在整个郑家大门紧闭，进出都要验明正身，哪还有要办喜事的样子。”r
燕云歌打断他：“凶手没有顶着郑三小姐的容貌出现过吗？”r
“出现了，在王家。”沈沉璧的脸色一下严肃起来，仔细说起当日情形，“在三小姐受害当日的下午，一模一样的三小姐出现在王家，当时王家不知三小姐已经遇害，把她奉若上宾，王公子还带三小姐在府里逛了逛，献宝似的把他爹的珍藏拿出来给她看……王大人正巧回来觉得事有蹊跷，即将要过门的媳妇哪有自己上门的道理，就派人去郑家询问，才知道王小姐在晌午时被人发现死在钱庄隔壁的巷子里，府里的这位是假的。”r
接着，王家虎符失窃，王大人现在也自身难保。r
燕云歌看着卷册上的记载，不语。r
沈沉璧还要再说，忽听得钥匙碰撞的声响，方才那名牢头匆匆进来回禀：“两位大人，外头国相大人要到了。”r
燕不离来了？也是，辛苦保住儿子不死，是该来看看，顺便来问主谋是谁。自己与他无话可说，见面也是官员间的客套，不如不见。r
“罢了，今天就先回去了。”燕云歌合上卷册起身。r
牢头松了口气，沈沉璧却觉得可惜，“都到这了，还是见一面吧。燕行见到大人，一定会很高兴。”r
“早晚会见到的，不急这一时。”对沈沉璧和牢头点头致谢，燕云歌来到一门之隔的监房前，那躺在地上的孱弱身影隐约可见，终是忍心回身，快步离去。r
牢头取下钥匙开门，钥匙与铁锁碰撞的声音在这阴冷安静的牢房里显得无比刺耳和压抑。r
脚步声，火折子的声音，钥匙碰撞的清脆声，声音从远到近，飘到最里间来。r
嘴巴干涸，喉咙发烫，燕行头脑沉沉，半是无奈半是不甘，一年多的苦心，落得如今狼狈的模样，总想着快点来到她身边，却离得越来越远，杀害皇亲国戚，这次不死也要发配边疆吧，心里想着只要能为姐姐做到一件事情，就是死也甘愿，可如今真要死了，却还是不甘心不舍得，好想再见她一面，听听她的声音，被那双既温柔又冷淡的目光注视……好想再看见她的笑，冷冷淡淡却比任何言语都要动人。r
“姐……姐……”声音干哑，细弱不能闻。r
手指努力动了动，指尖碰触着冰冷的地面，竟是毫无知觉。挣扎着想要爬起，想要努力撑起身子，最终还是体力不济，只得继续伏在地上喘息。r
一丝光透了进来，有人拿出火折子，点上了墙壁上的蜡烛。r
还要审问么。燕行倒在地上无力的想。r
一双漆黑的缎靴映入眼帘，没有力气抬头去看来的是谁，凭着仅剩的意识，燕行声音微弱而坚决：“是我做的，没有任何人指使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