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就算是疯子也是一样，更何况张天除了手上的一缕短发外什么也不在乎，跪在刑堂之上，他的目光，他的心思却全都放在那短发上，死又何妨，生又何妨，他大概早就不在乎了。r
说来这是个可悲的故事。张青有名同胞弟弟，叫张天，两兄弟生得是八、九分相像，幼时就连父母都分辨不出他们。然而两兄弟性格迥异，哥哥张青温文如雅，知书达礼，弟弟性格阴沉，沉默寡言，相同的是两人都天资聪明、才华横溢，从小到大都是书院的活招牌。r
哥哥是王大人府上的教书先生，与二小姐情投意合，已私定终生，就等着有朝一日能功成名就好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前去迎娶，然而这些张天并不知情，若知道，兴许就没有后面的悲剧发生。r
一日，张青有事无法去授课，便央求张天去代课一日，张天那日回来，支吾着说自己喜欢上一个人。张青高兴不已，以为弟弟总算肯打开心怀接纳别人，正在猜是王府里哪个丫鬟时，却听到了自己心上人的名字。在那时，张青的心情非常矛盾，一边是与自己山盟海誓打算永结同心的心上人，一边是从小相依为命自己唯一的亲人，两边他都不想伤害，他本想将自己与二小姐已经定下终生的事情告诉弟弟，却在看见他双眼发出的兴奋异彩后，不禁把话打住了。r
后面的事情燕云歌没有听沈沉璧诉说，便也猜的出。弟弟为了接近心上人，必然经常偷偷代哥哥去授课，一来二往给其他人造成了张先生性格古怪的印象。后来事情败露，二小姐明确表示喜欢的是哥哥，并非张天，张天承受不住这打击，因爱生恨导致精神紊乱，最后不仅奸污了二小姐，还残忍地杀害了她。r
至于那个大娘看见张青有天鼻青脸舯的回来，应该就是事情败露时，张天气愤出手造成的。r
“真没想到，最后还是张青自己挖了王小姐的心，就为了能推给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好转移官府视线。”刚记录完这个案子的沈沉璧不无愤慨说道。r
“是他自己？”燕云歌也惊讶。r
“对，是他自己。他想横竖王小姐救不回来了，不能再让张天也出事，何况他这会也疯了，算是得到了报应，所以他想把所有事情都推给那个连环杀手，哪知道埋尸当天就被官府抓到。他觉得已经对不起王小姐，不想连弟弟也保不住，就干脆都认了。”r
“可是他最后还是招了。”燕云歌淡淡说道。大概是她昨日的话触动了他仅剩下的良知，虽然案子破了，但知道真相时的感觉却一点也不美好。r
“他在堂上说不想王小姐做孤魂野鬼，说希望能投个好胎，以后别再遇到他们两兄弟。想想那王小姐也是可怜，哥哥懦弱无能，一片痴心错付不说，弟弟偏执可怕，得不到就毁掉，真是谁遇到这对兄弟谁倒霉啊。”沈沉璧语气沉重，眼里有几分惋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