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押认罪的时候，张天将按了红印的手缓缓轻压在白纸黑字上，身子微微一颤，原本失去焦距的眼眸在看向白纸是霎时变得清明，眼眶微红。r
他看向身旁一同跪着的张青，那刻大概都想起了吧。r
燕云歌叹息着，按轩辕的律法，弟弟张天是必死无疑，而哥哥张青也需受三十年流放之苦。故事里最可怜的莫过那名女子，只望她转世投胎喝过孟婆汤后能忘却前世种种，重新做人。r
想到孟婆汤，燕云歌脑海里浮现一个和蔼亲切的白发婆子，一个妖艳到诡异的白发男子……一闪而过的画面，她几乎不敢确认那是种错觉，还是来自某段真实却被遗忘的记忆。她愣了愣，突然失笑，这青天白日的她在想什么呢。r
案子没有当堂宣判，沈沉璧体贴燕云歌忙了几天，主动提出帮她完成剩下的收尾工作。r
燕云歌也没客气，道了声谢，接着想也没想的离开刑部，朝燕楼去了。r
无尘对于她白天会出现感到很意外，在看见她双眼下的疲惫时，心一下软了下来。猜她是睡得不好，便主动去点上清香。r
燕云歌从身后抱住他。r
“怎么了？”无尘问。r
燕云歌说：“没事，就想抱抱你。”r
无尘显然没料到她会说得这么直白，身体不由微动了下。r
燕云歌松开手，拉着他走向床。无尘脸色微红，忍不住想起上次他们在这床上亲密的情景。r
燕云歌太了解他，一个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嘴角挑起抹苦笑，说道：“我倒是想，但是连续几天没休息好，这会是有力气都使不上。”r
无尘词穷了，对于这个言语大胆行为乖张的师妹，他从小到大是没有办法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尽一个做和尚的本分，为她念经助她入睡。谁能相信这么性情乖张从不把满天诸佛放在眼里的人偏要听着佛经才能安枕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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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小姐遇害案了结后，燕云歌休息了几天，回来后第一要去的地方就是刑部秋鹤的书房报到。r
显然她挑对了时辰，秋鹤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一进门就是对她一顿赞赏，说什么今日在朝堂上皇上还特别点名夸赞了她。r
燕云歌微笑听着，心里却意外皇上怎会提到她，按理说这类案子结了，天大的功劳都是记在刑部上，怎会提及她一个小小的书令史？r
“本来我还有些不放心，不过现在看来，白担心了，你的确很聪明，也有做官的潜质，你虽为女儿身，但也不遑多让，燕兄的顾虑也不无道理,如今朝堂的确是内忧外患、人才不济……”燕云歌是他刑部的人，又是他媳妇，他这次也跟着沾了光，心中无比自豪。虽然真正的杀人凶手还没找到，但起码王家那已经安抚过去了。r
“下官初入官场，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是大人您过奖了。”燕云歌谦虚道。离开秋府的她就是燕云歌，在官场只有上级与下级，其他人事一概无关，她一向分得清身份。r
“好，好，我和你爹多年交情，你又是我媳妇，我自然会多照应你。对了，这些都是最近三年来刑部所有的案件，本地的，外地的，凡事大案都在这了，有些是无头公案，你都拿去看看兴许能找到什么线索，这些都是……”r
光是三年的案列就叠成了两座小山，燕云歌看着眼前发黄的绢纸，嘴角微笑。r
没有什么比破了多年不破的无头公案更能引人注意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