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才新婚，她就夜宿外面，他也没发火，就气量上，已经是出乎她意料的不错。r
“一一，娘看的出你不喜欢他，但是竟然嫁了，就好好过日子。若是哪天他待你不好，你不想过了，就回到娘身边，娘永远养着你。”莫兰伸手拂开女儿脸上的一缕散发。r
燕云歌眼眸动了动，轻轻点点头，突然拔掉簪子：“娘，给我编个辫子吧。”r
莫兰又惊又喜，赶忙去拿梳妆匣子。r
“一一，无尘师傅还在你身边吗？”边给她梳头，莫兰边问道。r
“嗯，给我念了一晚上经，这会还在睡。”r
莫兰手一抖，手里梳子扯住燕云歌的头发，燕云歌头皮吃痛，微微皱起眉。r
她沉默好一会，才道：“娘，用不了多久，我会让秋玉恒休了我。”r
莫兰心里已经有数，声音紧紧地问，“他会为你还俗吗？”r
燕云歌摇头：“无尘他不会还俗的。”就算是她开口，也是在强求了。r
“那你还……头别动。”r
燕云歌淡淡一笑：“娘，你不懂。”r
无尘，是真正六根清净四大皆空的僧人，纵然他很喜欢她，也破了清规戒律，却依旧没沾上这俗世半分。r
她是这世间的异数，她不来，那无尘自然一世在清凉寺中眼观鼻，鼻观心，修成一届大师足矣。但她来了，成了无尘劫数，无尘坦然接下，渡不过，便舍了佛门清净，回归那漫天尘埃；渡过了，那便是心境直指上尊，成仙成佛不过一笑，那才是大乘。r
红尘修心，比佛前修身其苦何止万倍？俗世鲜丽，十丈软红，惑人惑己，红尘中渡己，太难太难。r
万事皆有其定数，天心如何能测？r
只是谁是谁的劫，岂能一语道破。r
***r
转眼就到了下午，燕云歌本来待半天就要走的，一直被莫兰挽留着，最终决定索性过了晚上，去看过灯会再走。r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年前灯会这会是城内最热闹的事情。因为要过年，各家各户的都出来采购，摆摊的生意可以说是空前的好，加上今早下了一场雪，整个城市一下子由金壁辉煌变得银妆素裹，人们的情绪越发的高涨了起来。r
晚上灯会，几乎是举城出游，天上月亮圆，地上人团圆，天上群星闪，地上花灯亮，各式各样的彩灯挂满了街头巷尾，整个城市淹没在灯海里，亮如白昼。r
长街两边搭的都是戏棚子，顶缸，耍猴，踩高跷，变戏法的等等百色杂技艺人都使出了浑身劫数，有些好热闹的大户人家和歌楼酒馆还摆了台子，设了灯谜彩头，吸引了许多人挤过去，时不时有人猜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喝彩声。r
莫兰母女跟着张妈，还有中午就赶来的秋玉恒和春兰也正在人流中，因为莫兰哀求，燕云歌抵不过，就顺了她的意，一身女装出场。r
“还是这般热闹。”也记不清多少年未曾见这般景象，莫兰多少有些感慨。r
“娘，你没事就多出来走动走动，身体也能好的快些。”云歌笑道。r
“看见你，我什么病都没了。一一，那是什么，灯谜吗？你会不会？”指着前面一处人群格外拥挤的灯海，莫兰问道。r
燕云歌眉一挑：“我不会。”她是真不会。r
秋玉恒不信，正想说，却见她眉眼过来，一下蔫了。r
张妈捂嘴笑，看来夫人现在不用担心了，就姑爷这样哪能欺负小姐啊。r
春兰眉目弯了弯，嘴角似笑非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