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撩开棉帘进来,看到秋玉恒正苦思冥想地对着面前棋盘,丝毫不惊讶,躬身一礼,再转身问云歌:“小姐,已经未时三刻了,摆饭吗?”r
“叫夫人,不准叫小姐。”秋玉恒突然皱着眉道。r
春兰吓了跳,连忙改口,“是,奴婢记下了。”r
云歌却看着她身上问:“外面下雪了?”r
春兰表情还有点不自在:“是啊,好大的雪呢,下了不到半个时辰,已经是盖了厚厚一层了。”r
秋玉恒一丢棋子,兴奋起来:“那把饭摆到亭子里去,我们赏梅看雪去!”r
春兰顿时一笑,一边传话去让人把亭子里的火炉都点起来,一边招呼其他奴婢把饭菜装盒,准备炭火什么的,又翻出一件黑色斗篷给云歌披上。r
春兰将云歌的头发全部梳起成一个道髻,插白玉素簪,一身水莲青净的鹤氅,云歌踏着白雪慵懒的行走于红梅之间,那般清贵幽绝,看痴了一路的眼睛。r
秋玉恒既得意又骄傲的想,你们再看也没用,她是我的。r
亭里已经都准备好了,摆上了饭菜温上了酒,亭子里暖洋洋的r
众人伺候着云歌和秋玉恒坐下,云歌看着高兴得一脸孩子气的秋玉恒忍不住笑了。r
“娘子,你今天心情是不是很好啊?”一回来就和他下棋,这会又突然对他笑,可是难得了。r
燕云歌抬手给他倒了杯酒,若无其事的笑道:“我哪天心情不好?别喝太多,口感虽甜,却是烈酒。”又对春兰说道:“别都站在这儿,让他们散了。”r
春兰让众奴婢散去。r
秋玉恒小心握着杯子,抬头对云歌一笑:“娘子是一个温柔的人呢。”r
温柔?云歌淡笑不语。r
她当了两辈子女人,都没听到过这样的赞美。心中慈悲才能真正的温柔,她从不懂温柔。r
早上她对顾行风的提议无动于衷,眼睁睁看着张青再次受冤入狱,这样的她别说是温柔,怕是连仁慈都谈不上。r
秋玉恒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只觉得唇齿流芳,四肢全身都温暖起来,看着对面笑意懒懒的人,前几日新婚时她夜不归宿的芥蒂也忘的一干二净了,仿若是在梦中,从未有过的满足。r
如往常一样,燕云歌不主动找他说话,一边看雪一边喝酒吃菜,自得其乐。但秋玉恒也不感觉到被冷落,反而也极自在,她对自己不管是笑还是平淡,都是极真实的样子,他是不是可以认为,自己也有那么几分让她喜欢?r
果然是烈酒。燕云歌三五杯下去,就觉得自己有点头晕了。r
不知是雪花纷纷落下的节奏韵律让她看迷了眼,还是酒意上头,她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