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子时，云歌站在漆黑的大街上，抬头望了望，一挥手：“掌灯。”r
黑夜里亮起两盏灯笼，是最普通的白纸糊的灯笼，一左一右不高不低的并排挂在门两侧，每个灯笼都竖排用黑墨写着“燕府”二字，除此之外再无它物。r
“老大，你怎么还不进来？”赵灵站在门边探头，奇怪的问。r
“我在等一个人。”r
“谁？这么晚了，谁还要过来？”r
“赵灵，快进来，外头冷。”文香在里面喊。r
“你进去吧。”燕云歌微笑。r
赵灵缩了缩脖子，今天确实冷，“老大，你也快点进来，我们煮梅子酒喝。”r
燕云歌点点头，这时，无尘从里面出来，手里挽着披风。r
赵灵嘿嘿一笑，这下放心地进去了。r
“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多穿件？”无尘将披风披在她身上。r
云歌摸着身上温暖的披风，眼眸明亮如月，却透着丝冰凉，“我突然想听曲子，你会不会？”r
无尘微愣，随后苦笑，“那进去吧。”r
云歌坐在软塌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听到无尘要弹曲子，赵灵和文香都一脸新鲜地赶来看，惟有季幽一脸深思，表情凝重。r
那古琴，是之前从东苑带回来的，燕云歌很喜爱这琴，可是很少有人见她弹。无尘伸手抱了古琴，盘腿席地坐于铺着厚软的地毯上，古琴放在腿上，轻轻拂了琴弦。r
高山之巍巍，流水之洋洋，云歌轻笑，高山流水呀，一个自小出家的和尚，怎么会这富人专门拿来附庸风雅的曲子……白侯家的长子五岁那年下落不明，他又是五岁那年入得佛门，还有他与白夫人的故情，她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r
不过，真是好寂寞的曲子，燕云歌合眸。r
一曲罢了，文香抚掌长叹道：“无尘师傅，你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没想到也是个无情之人呢。”r
无尘不语，放了琴，在云歌身边坐下。r
赵灵纳闷，“我听着挺好听的，你怎么听出无情来了。”r
文香对赵灵肚子里的墨水一点也不抱希望，“这曲子叫高山流水，有名的古曲，不是谁都可以弹的。这曲子古筝奏来更圆满华丽些，不过无尘师傅的古琴弹的也不错，有点孤高古雅的感觉。”r
赵灵惊奇，“文香，看不出你还懂这些。”r
“那当然，我好歹也是名门之后，从小也是被爹娘琴棋书画用心的培养，虽然后来做了女采花，但学了这么多年，底子还在那呢。”文香骄傲说道。r
无尘看向燕云歌，见她脸上挂着笑，好象在认真听着她们二人贫嘴。r
文香突然贼笑道：“小姐，这无尘师傅整天与你一起，名节可给你毁得差不多了，若是还俗，你可得负起责任收了人家才是。”r
无尘微愣，赵灵和季幽也傻了。r
“他还不还俗，都是我的人，你就别替他费这个心了。看来我要等的人不会来了，我累了，回去歇着了。”燕云歌起身往外走。r
“小姐，你不在这过夜啊？”文香在身后唤她。r
燕云歌挥挥手，出门时提过盏灯笼照路，摆摆袖子只一眨眼，人影就不见了。r
好俊的轻功，文香咋舌。r
“老大这是怎么了？从庙会回来就不对劲，刚说等人呢，这会又一个人走了。”赵灵道。r
“谁让你们两个乱说话。”季幽神色不定地数落，然后转身走开。r
赵灵和文香无辜地对视一眼，打算问无尘这话是什么意思，一转头，身后哪还有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