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燕云歌背手在后旁若无人的懒懒而行，看似漫不经心，细长的眸中，偶闪过一线光芒，一瞬即逝。r
象戏也好，橘中戏也罢，玩的无非是丢车保帅身先士卒的一套，象戏里没有士没有相没有卒，那九宫里的将便什么也不是，反观博弈的世界里，只需一枚小小黑子，就可以将敌人大杀三方，片甲不留。r
周大人，你是那位将旁边的士还是相，还是随时准备牺牲的炮卒呢。r
燕云歌轻飘飘一笑，这事有趣点了。r
……r
回到秋府又是深夜，不好走大门，只好跃墙而入。r
如自己所料，秋玉恒已经从祠堂出来，秋夫人爱子如命，哪舍得真关他个三天三夜。r
室内灯火通明仿如白昼，地上散落不少画像，几乎可以用铺地来形容，屋子里笔直的跪了一地的人。见燕云歌进来，众人齐齐弯下腰，齐声道：“少夫人。”r
这架势……燕云歌眼有深意，朝屋内唯一空着的锦榻上坐下，“免了，都起来吧。”r
下人们却是不敢起，垂着脸一副挨训的样子。r
燕云歌只好将目光投向房里唯一冷着脸的秋夫人身上，“娘，这是怎么了？”r
以前慈祥和蔼的模样已消失，秋夫人冷冷看着她：“你这一天都去哪了？”r
燕云歌从容回答：“回了一趟娘家看望我娘，此事我与爷爷交代过。”r
秋夫人轻轻冷笑，“你倒是孝顺，可你一个人这么空手回去，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我们秋家刻薄你了，让你三天两头往娘家跑。”r
燕云歌顺着认错，“是我的疏忽，没有考虑周全。”r
秋夫人还不解气，恨声道：“你有什么错，要错也都是我这儿子的错，是他没有管教好你。恒儿，你说是不是？”r
秋玉恒抿着唇，绷着脸不说话。r
秋夫人瞧他这样子，气就不知道打哪来，“我放你出来是因为你说你想明白了，这都看了一晚上的画像，看没看上哪家小姐，你倒是说句话啊。”r
燕云歌转头看他。r
秋玉恒始终低头垂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秋夫人气得拍案而起，怒声呵斥，他才轻轻说了一句：“除了娘子，我谁也不要。”r
“你、你……”秋夫人气得脸都青了，“你想了一天你就想出这么句话，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啊……”r
秋玉恒心里也不好受，默然着，依旧倔强道：“除了娘子，我谁也不要。”r
秋夫人不禁想佩服燕一一的驯夫有术，能让他们母子为了她到决裂的地步。r
“那你是不是连娘也不要了？”秋夫人双目森寒，撂下狠话。r
秋玉恒脸色煞白，宽慰的话还没说出口，旁边有声音抢先道：“夫君重孝，怎会做出忤逆母亲之事。”r
“娘子你……”秋玉恒吃惊，突然脸色一变，要上前，被燕云歌一把拦下。r
燕云歌表情温柔，声音却是清清淡淡，“夫妻间闹矛盾本是寻常事，我与夫君鹣鲽情深以此为趣，不想娘当了真，闹出这些误会来，一切是媳妇不孝，没有尽到妻子本分，让娘亲担忧。”r
月姗姗下，这几句轻飘飘的话惊得整个房没了声响。r
秋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一向清高在上谁都不放眼里的媳妇，竟然认错了……r
秋玉恒也是一脸错愕，娘子竟然……竟然……叫他夫君……r
微微垂目，嘴角扬起笑，他好高兴，非常非常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