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醒你了？”燕云歌还是替他将被子掖上，同时往床边坐下，“事情经过，我听沈大人说了，你做的很好。”r
被她表扬这还是第一次。燕行脸瞬间滚烫起来，那丝喜悦很快在心底散开，怎么努力抑制都没用。r
看着他傻笑不自知，燕云歌也勾起了嘴角，冰凉的手掌揉着他微微凌乱的额前碎发，“接下去的事情我会安排，你好好休息。”r
听出她话里意图，燕行赶忙伸出手拉住她的衣袖，可怜兮兮求她，“姐姐你别走，再陪我一会好不好?”r
离开的意图被看穿，燕云歌也没见半点表情，唇边犹挂着温淡的笑，“你现在需要休息，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从容将袖子收回，起身。r
清楚她不是言语易动之人，燕行忍不住失望，半坐起身，突然灵光乍现，竟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起赖来，“那你亲我一下，不然不准走。”r
燕云歌目光一寒，只是一瞬，又是温柔的眉目，“好。”说着已经俯身。r
唇刚贴上，燕行双眉颤动，紧张。r
“你们做什么!”慧娘惊怒的声音。r
这一声惊得燕行大惊失色，差点从床上跌下来。r
终于肯出现了么。燕云歌转身看着表情不敢相信的慧娘，淡声道，“二夫人。”r
古有礼法，当尊长爱幼，但在云歌眼里，慧娘不过是她父亲的一个妾，平妻都算不上，而她父亲又只是她仕途路上的踏脚石，连势均力敌作为对手的资格都没有，所以一声二夫人已经是客气，至于本该称呼的二娘——娘从来只有一个，哪有二娘一说。r
慧娘忍住心中羞辱，轻轻地点头：“妾身有些事想与大小姐商量，大小姐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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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二女对面而立。r
慧娘捏着帕子的手不住颤抖，厉声质问：“大小姐，你为何要害我行儿？”r
燕云歌淡淡看她，“你在门口这么久，应该听到是他自己要求的。”r
俏脸惨白，慧娘紧抿着嘴不说话。r
视线落在她已经显怀的肚子上，燕云歌难得善心大发的将语气放缓，“竟然有身子就好好养着，燕行的事我有分寸……”r
“可是我行儿已经没有分寸。”慧娘惨笑，望着她，几乎落下泪来，“大小姐，你既无心，何故总来招惹他……”r
被人指责的话，总是惊人的相似。燕云歌负在身后的手心握紧。r
慧娘红着眼，如泣如诉，“妾身当初不同意婚事，并非顽固也不是与姐姐置气，只因看出大小姐你对行儿分明无情，如今温柔，不过是他堪堪能用，他日没有利用价值，我行儿必被弃之如屐。所以，即使母子会情疏……妾身也不想他回不了头。”r
燕云歌面容冷峻，事实如此，她没有话好说。倒是慧娘，这番剖白言辞恳切出乎她意料，同时想起莫兰。她们两个，一个艳丽一个寡淡，一个尖锐，一个不争，却同样喜欢用一个平凡母亲的心，深深忧虑着。r
突然间，好像一切都是她的不是。r
“大小姐……”慧娘忧心忡忡地望着她，打定了主意今日一定要劝动她，却在她冷峻眉目下，再也说不出什么来。r
那傲然独立的女子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似乎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浅声一笑，转身离去，笑也清狂，意也疏狂。r
“如你所愿。”远处飘来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