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平六十九年，冬。
持续两年的内乱结束，叡亲王胜利，大平新帝继位，改国号为叡。
新王刚登基，首先做的事，不是更改法律法律，也不是大赦什么人，更没有高谈论扩些什么，而是先下了一张寻人令，画卷上的女子貌美如花。
同年卞朝正式出兵大平，刚解决内忧，又出外患。
新王派出大将，却屡遭惨败，说对放是那两年内，卞朝出现的鬼面大将。
新王亲自出征，终于看到了那传说中的大将。
他裹在盔甲中，带着他曾经的鬼面面具，只露出一双眸子。
那双眼很熟，里面却没有任何感情，只带着杀意和敌对的意思。
慕子渊呼吸一窒，伸手想揽住那个人，想说些什么。但都被对放的长剑扰乱，剑下无情，出手的狠辣，让慕子渊一下失去了判断。
真的是她？
慕子渊下意识的躲闪开，那人剑法极佳，一直紧逼着他。就在他还手时，又突然转了弯去攻击他的副将。
慕子渊看着那个似是而非的背影，脑袋里有些混乱。
很多话想说，很多事想告诉她。
有些误会想要解开，想对她说会补偿她一辈子。
可是……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这个醒悟来的太晚。
可以说是得到了一切之后，他才突然醒悟，想要的不过是一个人相伴，而那个人……已经死了，被他亲自，杀死的。
战场上的瞬间都能决定生死，所以慕子渊这一走神，对面的大将已经毫不留情的将剑送到他的体内。
在那一瞬，他仔仔细细的看到了那双眸子，里面有秋水剪影，但都是死寂的，毫无感情，甚至连拔出剑的瞬间都豪不停留。
慕子渊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渐渐被放大，他伸手想去够那个人，眼前却渐渐迷蒙起来。
天上燃起了红色的烟花，那人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带兵离去。
策马的身影与记忆中的那个人相重叠，最后化成一个影子在他面前远处。慕子渊终于呢喃出，一直放在心尖，从不曾忘却的名字：“小歆——”
眼前一黑，他便在也看不到了。
时间回到了那日，锦素将箩歆抛在河水之中的那天。
他感觉到不对，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被卷入了狂暴的河水中。那日在下雨，雨很密，打到了他的身上，凉在了他的心头。
没有一次那么愤怒。
他觉得，那大概是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才会出现的愤怒。他罚了锦素，却没有杀她，因为她有用，箩歆却是没用了。
大约箩歆的存在，顶多是为了怀念罗欣而来，他一直那么认为。
直到日复一日，箩歆的存在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减少，反而越加清晰，就连她小时候的样子，都清楚的出现在他身边时，他知道了这辈子，他已经没有办法忘记她了。
脸上有冰凉的感觉，有人在抚开他皱着的眉头。
慕子渊睁眼，锦素的脸渐渐清晰起来。没由来的一阵心烦，他低吼道：“出去。”
锦素咬咬唇，看了慕子渊一眼，转身离开。
慕子渊在她离开后，又慢慢闭上眼。只有闭上眼，才能看到那个女子，哪怕在责怪他的样子，只是这次脑中却只有那一双冰冷的眸子，挥之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