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尤莲回来了。进帐就看到了两个人在那对峙，她帮的人自然是夜十五，所以走上去用身上的银针扎了慕子渊。
她的针是当年夜十五救她的时候给的，她就一直放在了身边。
慕子渊放了手，神色复杂的看着尤莲。尤莲却是护主心切，看都不看他。夜十五取了纸，淡定的写下：请辞。
慕子渊看到这两字，心里不知为什么淡淡的惊了下。但他早就料到夜十五会继续要求离开，又因为见到了箩歆，也就答应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小……莲要留下。”慕子渊慢慢道。
夜十五瞧了瞧尤莲，尤莲握紧了手，咬着唇冲她点点头。夜十五也就对着慕子渊点了点头。
慕子渊想了想，又道：“孩子，也要留下。”
夜十五皱眉，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尤莲道：“没事，公子，我会照顾好小公子的。”
夜十五淡淡看她，在那张熟悉的脸上看到了坚定，一瞬间有些恍惚，这样的神情，曾经也……
他曾为了别人有过这样的神情，却没想打如今也有人愿意为了他……夜十五蓦然心一软，微微扬起嘴角。
是一个温暖的笑，像是雷雨后第一缕初光，让人看了能够晃神。正对他的慕子渊就晃了神，尤莲则惊喜道：“公子……你……你笑了，快两年了，我都没看过你笑。”
夜十五收了笑，冲她点点头，将身上的银针留给了她，转身离开营帐，策马而去。
他的目的地是卞朝的边关，两天之后，他到了那里，并且将大平的布局全部告诉了总兵，要求出兵。
总兵看着他的令牌，点点桌子，沉吟了下，却道：“抱歉了，将军。”
紧接着，他的周围出来了一些人，将夜十五带进了牢中。夜十五没有反抗，他大概也猜到了这是谁授意。
果然，三天后，他就见到了那个人。那个人笑眯眯的出现在他面前，卷发披在身侧，妖娆得很。
夜歌笑道：“我说了，不要擅自行动，很危险。要不是我交代，你又要去开战，不是已经有了别的办法？”
夜十五沉默了下，用沙哑的声音道：“是你，把她，送去。”
他没要用疑问句，夜歌也就没有回答，开了大牢的锁：“这不是最好的办法，她已经下决心，慕子渊不死，她便不归。至于那个孩子，慕子渊不会伤害他，不是么？”
想到尤莲的神色，夜十五心里微微痛了下。
箩歆死了，早在两年前，就死了。而尤莲，无条件接受了那个容貌，只为了战死沙场的爹娘。
冤冤相报，何处是头。
夜十五随夜歌回到了皇宫中，夜歌对他笑道：“你答应我的，总要做到吧？”
夜十五抿了抿唇，他们两个都是黑夜里的生物，不能见光，只是一直挣扎，也许，最适合在一起，起码，可以互相温暖，互相将对放拉在黑暗里，不能出来。
夜十五辞别了夜歌，回到那个普通的府邸，对着铜镜，冷漠的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开。
面具底下，一张与尤莲一模一样的脸。不同的是，这张脸的右边何其可怕，而这张脸的主人，永远都没有表情，冷得由于冰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