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字清晰,没有半点的犹豫,一气呵成,看着有些惊异的她坐了起来。他这样真的让她很不习惯,她觉得是不是他发生了什么意外,才会……
“你有事么?”她问道,明明知道他最有可能的就是欺骗自己,可却还是忍不住要关心。
“我……”他一时语塞,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眸子,仿佛记起来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受了情伤,蹲在马路上,那个样子又可气,又可笑。
她就是这么一个非比寻常的女子,至少对于他来说是这样的。
“我知道了。”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朝他咧嘴一笑,“谢谢你这么久的陪伴,也很高兴认识你……”你能舍得放我走。
“将来我会把一千两还给你的。对了,我该怎么把一千两还给你呢?”她提出了心中的疑问,也是因为,她不想以后寻他的时候,再也寻不着了,他毕竟……是她的朋友。
“小玉,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儿。”他的双臂就这样环住她,让她的头枕在了他的臂膀上,而他的臂膀,是那么宽大,那么雄厚,带着她熟悉的味道。
她此刻似乎可以听到他的心跳,那么强有力的心跳,他的心离得她那么近,似乎一伸手就可以触及。可她却知道,他和她始终会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舍得放她走,原因还不得而知,可她不信他真的有事。
那几分钟很长很长,她的胸口也总感觉有些异样,和他心跳的频率几乎是一样,一起起伏,一起跳跃,这样的感觉真好。
他终于放开了她,摸了摸她有些凌乱的头发,微笑道:“小玉,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可是我知道……你对我……”毫无半点感情。
“王合,我只把你当作我的朋友。”她毫不犹豫地说出口,可说完又有些懊悔,这样的欲盖弥彰,会不会更惹人误会。
他有刹那的失神,又轻笑道:“我全知道。只是待到下次相见,我便会不再放手。”
为什么她此刻的心情那么难受呢?她突然有哽咽的冲动,却伸不出手去拉他的衣袖,告诉他别走。明明这一切都是如她所愿,可真的到了分别的时候,她为什么还是那么狠不下心?
“王合,对不起。”她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只有一句对不起来弥补全部。
“乖,小玉。我这就走了,银耳和莲子会待我好好照看你的。”他起身便要离开,她想喊,却又喊不出话来。
待到他走到了门口,她才意识到倘若现在不说,便在没有机会再说。
“我们……下次相见……在什么时候?”她还是开了口。
他似乎没有想到她会叫住他,他明朗的笑容,伴着那从窗户上透过来的微光那么让人心动,“有缘。”
有缘么?
可是每次分别对她来说都是今生再不相见,她一个还有三年寿命的人,还有什么有缘……
她苦苦笑着,说不出一句话,心里想着,“王合,我欠你的只能下辈子再还了。”
……
不出几天的旅途,她那份王合带来的淡淡的忧伤就似乎已经全无了。
现在她们已经在了润下的境内,王合给的银票,她去钱庄给兑了,给了银耳和莲子给五十两,剩下的,有些存在了钱庄里,取个三百多两带在了身上。
莲子这几日依旧是沉默不语的,若是她不知道,还会真把莲子当作是个哑巴。银耳说,莲子自从来了红袖招之后,就沉默寡言的,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请了几个大夫都不见好。
银耳这几日倒是凭借着她的真心实意打动了温玉,她不仅把莲子给照顾好了,还把温玉给伺候地舒舒服服的。
虽然这还不足以让温玉完全地相信她,但是这无疑已经让她对银耳的戒备少了不少。
一路上倒也还算是太平,快马加鞭,有时候还雇辆马车什么的,再有几日便可到达润下的国都裘州了。
现在她们正在裘州附近的一个罗云村的小客栈里,收拾着行装,准备再过一日便启程去裘州。
“小姐,你说要去裘州找人,你找什么人呢?”银耳一边帮温玉叠着衣服,一边问道。
银耳这小丫头也还算是机灵,人前人后都讨人喜欢,特别是笑起来更是让人如沐春风,也亏是红袖招里出来的姑娘,到底不一样。
温玉现在才知道,原来这红袖招在润下竟然还有连锁店,也真不知道红袖招的大当家是谁,竟然有那么富可敌国的产业。
“银耳,过几****便知道了。”
她在路上也打听了不少的消息,谨哥哥去围场狩猎了,后天便回裘州,到时候她只需在南城门等待,冲出去,便可以见到谨哥哥了。
见到谨哥哥之后,一切的事情,自然便都好办得多了。
“小姐,素锦姐姐说,让一个女子有动力去不远万里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一定是在寻一个男子。不知小姐心中的……”说道这里,银耳笑盈盈地看向温玉,那笑容,明显的不怀好意。
见温玉听了这话红了脸,便拍手道:“是薛公子吧。”
她听着这话差点把手里的茶水泼出来,把杯子往桌子上面重重地一放,奸笑道:“银耳,等我找到了我那男子,便把你给嫁了,如何,看你那么不害臊,不如就把你嫁给薛公子吧。”
想不到银耳真低着头,嘟囔道:“谁不知道薛公子属意的是小姐你啊?”
温玉就当这话没听见,虽然她很怀念有着王合的保护,可是王合对她的心思却让她进退两难,分别也许是最好的方法。
说不定下次见面的时候,王合的身边便会出现其他的女子,可能是红袖招里的素锦,甚至可能是神仙姐姐,反正不会是她就对了。
店小二来敲了敲门,说:“姑娘要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是在这里用膳,还是去楼下厅里?”这家的店小二还算是恭敬,前几家的店小二见他们都是弱女子,还不给小费,便苛待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