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她打着灯,这盈盈的月光散在了两人的身上,宫墙上倒影着老树的斑驳,此般良辰美景,最是配眼前的才子佳人。
“王合,还没告诉我,你是做什么?是侍卫,还是钦犯?”她哧哧地笑着,见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
他走在她的边上,听她的话也是一愣,问道:“难道我长得像钦犯么?”
按道理,他这般的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男子,不该被人当作是侍卫,还给他来钦犯?眼前的人真是想象力够丰富。
他的眼睛像是天上会发光的星辰,这种光芒,似乎是亘古不变的美丽,却又带着朦朦胧胧的神秘感,让她看得不真切。
他,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地上的地砖,一砖一瓦,一瓦一块,都是那么熟悉又陌生。
见她不语,他停了下来。
她的脚步也随着他停了下来,她才慢慢地开口:“怎么了?你是有事要走么?”
她微启的红唇在他眼里像是致命的毒药,一旦沾染,便会上瘾,而这种毒,却没有解药,也是最致命的。
他措不及防地抱住了她的腰,那么纤细的腰,她清瘦地不像话,抱起来却另有一番滋味。她的脸颊贴在了他的胸口,她离自己那么近。
不知为何,她没有立刻挣脱,也许是想起了前几次,自己挣脱了也无济于事,也许是对他还有那么些许的仁慈……
“做我的女人吧。就算我是钦犯,我也会护你一生周全。”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像是郑重其事地宣誓一般。
她的心不知为何扑通扑通地跳着,听着这不知是真是假的情话,温玉的心里却反倒觉得安心。
她推开了他,这次,他并没有多做阻碍,只是任凭她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
“一生周全?”她觉得有些可笑,他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他不知道她的命运从来不会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他不知道她的婚姻也不是单凭他说了算,更何况……
她现在心里想着,念着的,终究是谨哥哥,谈什么一生周全,一世安宁。
他却自顾自拉起她的手,他的掌心里的温热瞬刻覆盖了她所有的温柔。
他说:“我会护你一生周全。你若不信,我与你打赌,三秒之后,你便看不见这一轮明月。”
他的深情款款,一字一句就如同前世发生过的爱恋一般,不知为何,她此刻竟有应允的冲动。
她看向天空,今天的夜晚群星闪耀,月亮也高高地挂在那里,静止地,没有云雾,也没有其他任何的阻隔。
她此刻反倒有些淡然:“我不信。”
“三!”
“二!”
“一!”
他计时完,一只大手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眼前,遮住了她的双眼,她看不见明月,看不见星空,看不见眼前的人。
她推开了他的手,又气又恼:“你又耍赖。”
“不和你聊了。”
八角宫灯落在了地上,“哐当”一声。
她心里小鹿乱撞,却还是要装作安然无事般转身走去,脑海里不知为何却还在闪现他刚刚说过的话“一生周全。”
身后传来王合的一字一句:“待我们下次相见,再来兑现诺言。”
这个家伙,真是讨厌!
何来下次?
……
自从那次的生日宴会后,来皇宫求亲的人越来越多,大多都是在太后那里求了亲,留了个名,却无缘见到公主的真容。
都道说这公主是冷艳无情的冰山美人,对她的追捧也是一日更甚一日。
温玉不知在那次生日宴会后,炎上国有个倾城倾国的貌美公主一事已传遍大陆,对公主的婚事一时间也是争相有不少赌坊下注。
有人还挖出了六七年前,温玉在润下国的往事,说她和那青阳大公子还有一段难分难舍的不了情。
这日,她在苧姐姐那里刚刚学完刺绣回来。
路过御花园时,竟听到有人在争吵,原来是曹婕妤和徐贵人。
“那花明明是我先看见的,凭什么你要摘去?”徐贵人指着曹婕妤手里的那一株花,花容失色。
“姐姐,这花可是没有主人的。要有主人也应是陛下的,陛下的花自然是有福之人享,无福之人便也就无缘消受了。”
温玉看那曹婕妤长得虽是清清秀秀,但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之容,更是口齿伶俐,一看就是个会惹事的主。
这几日,温玉也听姐姐说了,这曹婕妤不知是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竟也有得一时盛宠不衰。她真是觉着皇兄真是瞎了他的眼了!
这些个莺莺燕燕的争吵,她也无心再听下去了,她有些庆幸自己不是这后宫中的一人,便无须在这与这些莺莺燕燕争宠,不然,什么时候尸骨无存了,恐怕也无从知晓。
“走吧。”她吹了吹落在手上的飘絮,望着这桃红柳绿,云淡风轻,心情也有些大好。
“公主,是否要去太后那里请安?太后她老人家好久未曾见到你了。”小沫不愧是母妃的心腹,她刚到炎上国的时候,小沫就被指派来伺候她。
她看着这姑娘谨慎小心,想必也是个可塑之才,便选了她做贴身宫女。只是她虽说对自己是一心一意,但却是母妃指派来的。
不是她对母妃不信任,总觉得有些约束罢了。
这不,时刻想着母妃。
“今天,女红习得累了,回去吧。”她对去母妃那却是只字不提。
小沫想必也是知道她的心思的,便也不再做过多的劝诫,只好遵从道:“是。”
她想这一日最好还是晚些,她不希望那么早便嫁了人,她对那个人其实还是抱有着一丝的希望。自从那日宴会一见,便更想问清楚了。
“小沫,帮我准备,今日,我还要出宫一趟。”
出宫已是无奈之举,想要再见到他谈何容易,不知他是否已经离开了,但按理,使节应该还在炎上停留个一两日,也算是礼节。
出宫的一切事宜都顺利,这次为了应付母妃,把小沫留了在宫里,携了有些身手的若思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