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像坠入冰窖般彻骨刺凉,一双晶目已经失了焦:“是……她吗……”r
“德妃之父是当朝主簿大人。”淑妃叹了声,搭上我微颤的肩。r
祁颜容,我早就在怀疑她了。沁露殿遭陷一日,本打算仔细观察惠妃举止,然而德妃太过跃跃,过早露了马脚;那日出门之后,我马上就遣了霁心去打听宫女彩凝,才知天阙宫根本没有一个宫女叫彩凝,倒是德妃宫里有个宫女叫彩宜。r
进宫前,教我礼仪的婉莹姑姑只说她出自书香世家,根本没提及她的父亲是当朝主管钱粮的主簿大人。我心里再有提防,也实在想不到还有这遭。r
“苒苒恳求娘娘直言,”我拽着淑妃的裙摆,双膝一软,呜咽难语,“我爹娘……可好……”r
淑妃余鸢当年既能上位怀子,必有不少眼线人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已成去势,然而也定比我八面灵通,况且我曾在她危难之中伸以援手,她没有糊弄我的理由。r
“妹妹先莫要心焦。”她赶紧扶起我,擦去我眼角的泪,安慰道:“祁大人月前才刚在朝堂上启奏,说令尊势可遮天,而眼下国库亏虚,重农抑商之策刻不容缓,语谏皇上应当治理商贾群势。”r
“皇上可答应了?”眼中除了泪什么都瞧不清晰,只一片混混的白。r
“皇上未做答复,”她叹了口气,“不过九门提督张大人与户部侍郎林大人一直在旁敲侧击……皇上若不做出决断,也难向文武百官交代……”r
对!对!婉婕妤和杳嫔,陷害我的好事,怎么能少了你们二人之份?r
我挺直背又给淑妃跪下,二寸长的指甲掐到肉里,钻心的疼,“苒苒谢娘娘大恩……今日倘若不是娘娘来告,怕是我蔚府满门成了冤魂,苒苒还不得知!”r
“妹妹快起来罢,”淑妃俯身使劲搀起我,话中满是歉意:“眼下本宫是什么情形妹妹也知道,不然……”r
“娘娘大恩大德苒苒铭记一生。”我昏昏噩噩由她扶起,双耳轰鸣。r
“妹妹若是信得过姐姐,就听姐姐一句,”淑妃揩去我额上的冷汗,轻声:“既已困于宫墙之内,就先以己为重。自个儿的命都保不住,如何去护宫外百十条人命?万不要冲动行事。妹妹眼下正得圣宠,胜算,也是不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