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半个时辰后,残雪醒了。双颊绯红,抓住坐于一边凉药的我,手底滚烫。r
“恩?”应道,握住她手。r
“我……”她咬了咬嘴唇,闭起眼,有泪落下。r
“傻丫头,快把药喝了。”我知她定是心里愧疚,鼻尖泛起酸,赶忙转身佯装拿桌上一盆过药的蜜饯。r
满腹心事走在回宫路上,身子轻飘飘的不点地。这雨已经绵绵不断下了好些日子,却依然没有放晴的意思,换了新裙还是觉得潮腻,沉沉犯坠很是累赘。r
“倘若不嫌弃,这把伞就请姑娘收下,莫不得再淋雨了。”r
不知塞北的四月,是否依旧是一片黄漠苍凉。r
“你是在怨朕吗?你怨朕让他去了北疆?”君逸秋怒发冲冠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长长叹了一口气。r
我从未怨过你,我只怨我自己,怨自己牵连无辜,怨自己情难自拔。r
日子淡淡的过,残雪的病成了眼下最放不开的事,然而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日日喝药扎针的,吃尽了苦头,偏不见好。我心里是急得很,又不能表现,只好在她面前装着无事人,私下则免不了偷偷抹泪。r
每日午时三刻是例诊的时间。今日左等右等,一直没见孟太医来,未时过半,来了一个稚面小生。r
“臣参见纯容华,吴良人。”来者弱冠年纪,白面顺目,文质彬彬,提着一只宝银药箱,规规矩矩跪在屏风后头。r
“你是……”我搁下手里的药碗,讶异道。r
“回容华的话,在下孟若泽,日后吴小主的药膳针灸将由微臣负责。”r
也姓孟么?莫非是孟傟全之子?“孟老太医他……”我皱了皱眉,年纪终究是轻了些,不免心紧。r
“回容华的话,家父年事已高,昨日已禀了皇上告老还乡了。”他微微俯身,语间却丝丝落寞。r
果是子承父业,不过这孟老太医昨个儿走时也没说起,好歹也禀一声不是……低头琢磨了一下,再细细瞧了瞧地上之人,虽是年轻,但是面朗还是顺舒的,也不像是个没有准头的人。罢了罢了,孟傟全一直是太医府第一把手,儿子也该不差的。r
“吴小主这病要好生调养伺候,时日不免会比较长,往后还望孟太医多些担待。”我复了常态,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