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偷看花闲了,今朝多雨奈人何。人间尽似逢花雨,莫爱芳菲湿绮罗。r
与残雪采桃花放鹞子之事似在昨日,然而今朝她却一病不起。r
春雨绵绵不尽地下,心里也黏腻成一片,想让顶好的太医给治治,便厚颜禀了太后,好在太后深明大义,也是干脆,立下派了太医府顶顶深资的老太医孟傟全来掬水阁走了一遭。r
雨下得久,地里必然浸出些泥泞。孟傟全来的时候,靴上裤上都是点点污痕,然而残雪情状不好,他也等不及拭拭,便匆匆放下药箱,搭上残雪的脉。r
我亲自端来一碗茶,搁在孟傟全身前的几上,笑道:“劳烦孟太医了。”r
“哎呦,小主,使不得使不得……”孟傟全受宠若惊,连忙摆手。r
“太医哪的话,”我拧了块新帕子,放到残雪额上,“叫本宫说,这皇城之中最最有功的就是太医府的太医们了。谁不得有个生病落痛的?多亏了太医大人回春妙手,年岁里救了多少人命、积了多少德。”r
“小主这么说到叫微臣过意不去了,”孟傟全已年过七旬,办事答话都是极其谨慎的。r
我给海棠使了个眼色,海棠聪明,立下取来一块干帕子,蹲身细细的把孟傟全裤脚上的泥子擦净了,顺手摘了腕上一只祖母绿的臂钏,塞到孟傟全手里,道:“此次妹妹的病,就全靠太医了。”r
孟傟全推了推,见我执意,只好收下。沉吟了一番,道:“吴小主底薄身寒,平日里也未好生调养,吃了这倒春寒的苦。”捋了捋雪白,缓缓道:“现下说重不重,说轻不轻,要真回元,恐怕有些时日。”r
“孟太医……”我一听,慌了神,转头看床上烧得糊里糊涂的残雪,眼泪就要落下,恳切道:“残雪还年轻,倘若落了病根……这一辈子恐就……还请太医万万尽力……”r
“小主放心罢,这个微臣自是知道的,自当尽心费力。”孟傟全唰唰唰开了张药方,交与海棠,与我寒暄几句后便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