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若泽从一旁敞开的红木药箱里取了几根银针,小心翼翼扎在我的太阳穴和指尖上,疼得我龇牙利嘴,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不由埋怨:“这般疼简直是造孽,太医用的是什么招……”r
“娘娘发烧是因为体内的寒气在外逼,是好现象;从今日起微臣每天来为娘娘施针半个时辰,坚持半月,娘娘的药毒就能清尽了,只是……”孟若泽拿了颗药丸塞到我嘴里,顿时一股麻木从舌尖沿着鼻梁一直到整个脸都失去知觉,他又抬手将扎在我身上的针转了转,惊雷一样一股无法言语的疼放佛要把我碾碎一样,我啊一声叫了起来,桌上的莹绿茶壶被我一胳膊撸到地上摔了个粉碎。r
“只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娘娘还会再烧几次,并且一次比一次烧的时间久且难受;这施针也一样,会一次比一次痛,毕竟娘娘服药时间太久,要清毒没有这么简单,娘娘还请坚持。”r
我对上他一双清澈的眸,心里紧紧撕扯着的烦躁一下子就被抚顺了,抓到了救命稻草的感觉叫我一下充满了精力,一双握得死紧的手也渐渐松了开,霁心一直沓着我的后背,我痛得说不出话,点了点头以示我可以坚持,等到半个时辰过去我几乎是丢了半条命,半拖半走的才被霁心凝霜弄回房,倒在床上就再也睁不开双眼了。r
这日换下了被冷汗浸透了的小衣和往常一样一直睡到晚膳辰光,本还能再眯一会儿,却被一阵唢呐诵经之音弄醒,看了看屋外天已经全黑了,便起身穿好衣裳,本来听得动静屋外一定有人会进来伺候,今天却有些反常,我打开房门,前厅里灯火通明,只是没有人在,我拢了拢散下的发,裹紧身上的厚袄,喊道:“凝霜,素桃,你们在哪?”r
“娘娘你醒了?”远远的传来一声答应,景儿小跑着,一直从正门处跑过来,一张小脸冻得有些紫,见我还有些无力,赶忙搀住我:“奴婢以为娘娘还能再睡一会儿的,所以就在外面照看着了,奴婢扶娘娘回去罢?”r
“没事,睡了一天也睡醒了,”我笑道,却见屋外点点灯光聚集,亮如白昼,唢呐诵经之音也愈发响了,皱眉问道:“外面怎么这么大动静?”又环顾了四周:“他们人呢,怎么一个都不见了?”r
“今天是梦良媛头七呢,”我指了指正门,景儿只好扶着我往外走去,她继续说:“太后请了什么什么道长在做法事,每个宫前都要走个过场,现在正在屋外呢,素桃姐她们怕扰着娘娘休息就往前头去教引了。”r
“今日是初九了?”我一下子清醒,问道。r
“是呢。”景儿小心翼翼应道。r
他好像许久未来了,算算竟有近十日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