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规矩的东西,”我把已经温了的手炉交与一旁的海棠,拍了拍身上的白貂毛披风,然后搭上残雪伸来的玉手,怨道:“不叫声姐姐也就罢了,还要这般戏弄。”r
“这怎还怨起我来了?”残雪撅嘴,扶我坐到她静蓉花梨桌前,给海棠使了个眼色让她端来满满一壶刚开的羊奶茶,道:“皇上把姐姐当珍珠般护在那龙蚌里,每回想去探视时总在李总管那碰一鼻子灰。”r
边说着,残雪接过海棠提来的铜壶,把桌上倒扣着的蔻银矮杯翻过来,倒了满满一杯塞入我手,一边笑眼对一旁的景儿和素桃道:“景儿和素桃也用些,这羊奶茶养人最不为过了,对了,海棠把炭炉里埋着的那些个山芋掏出来,该好了。”r
“嗳。”海棠笑应,从屋角捡了个长铁钩便挽起袖子去炭炉里找芋头了。r
“奴婢也去搭把手。”素桃利索端起一旁一只曲木百雀托盘,小跑着去给海棠帮忙。r
“恰好今日晚膳都没用什么,”我卸下厚实的棉肘套,端着手里的银杯在嘴边吹了吹,惊讶:“倒是这荒山野岭的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些好东西?”r
残雪本是在给景儿拢头发,闻言,停了手看向我,怪笑:“姐姐想知道?”r
“不想。”我脱口而出,脸瞬间就红了。r
“王爷可细心了,”残雪撑着桌沿坐下,随手拿起桌上一只澄黄的贡橘剥起来,水润光泽的指甲掐进橘芯染上淡淡一层金黄,甜甜的橘香一下子散开,她小心剥了一瓣塞进我嘴里:“不怕姐姐笑话,我这人虽是年纪最小毛病却和那老妇一样多生;素来胃寒怕冷,来了伊犁之后对此地的口食更是不适,正巧那日海棠去厨房想再向御膳房总管陈公公讨些菜果,哪知公公说因为天寒地冻故而厨房储着的菜果只剩下皇上的口份了,再加之那段时光姐姐每日的膳食里都要用很多,实在是照顾不全。”r
因为太医说过羊肉牛肉不是腥膻就是气热,均不利于脸上的伤结疤痊愈,所以养伤的日子我每天的膳食大部分都是蔬果,虽然有些不是最最时鲜的,然而在冬日里的伊犁能寻到这些东西还是很不容易的。r
听到这我禁不住脸一烫,不自觉低头,嘴里甘甜的橘汁冰冰凉凉,滑过喉咙一阵舒爽。r
残雪发现我的异样,笑着握住我手,“哪知那日恰好王爷身旁的马太傅去厨房传菜,知道了此事便回去告诉王爷了,后来王爷就派马太傅隔三差五地往我这送些芋头果子,说起来倒真要好好谢谢王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