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蹙眉抓住她手,轻声:“那些往事……都已过去了,况且时隔多年也无从查起,与此相比姐姐倒不如趁势重获龙恩,毕竟保全周身才是……”r
“妹妹,”眼前的余鸢不像初见时那个颓然废己的她,蜡黄的脸早已养的莹润洁白,除了腰间还是宽松显瘦,别余都是十万分的精神,她只坚定望着我,一字一字敲在我心上:“我早已不求什么周全什么富贵,我这一生成也因他败也因他,他终究是高高在上的天子,那些深闺怨情他永远不懂。而现在,”r
眼前的人长长舒了一口气,平淡如水道:“我也已经不在乎了。我只想找出真相,只想还那冤死的孩儿一个清白。也不枉我做过娘亲,不枉我曾经那样期盼他的到临。”r
我怔怔望着她,好像此刻的她才是真正解脱了,虽道是她要再次涉入这一趟无底的浑水,然而她却比我明晰前路何去,深知自己究其哪番。r
一顿饭吃完已是戌时三刻了,凝霜和霁心把行李物件全收拾了,又伺候我沐浴入寝,屋外的雪越下越大,噗噗拂到窗棱上,在那厚软的窗纸上堆成小小的疏影,随手拿了支银簪挑了挑灯花,便对二人道:“你们俩也下去歇下吧,明儿赶早随我去趟储秀宫。”r
“主子是要去看小阿哥么?”凝霜正在拧热帕子,不由转头望着我。r
“还有杳容华。”我淡淡应了,由霁心擦干了脚缩入被中,散了发缓缓睡下身,知道二人欲问什么,就接下话头:“于情于理都该去的,虽说心儿的事……”顿了顿,咬牙:“然而她现在最是春风得意,我若还是夹着那旧事怨怪她反倒要落他人话柄。”r
“是……”二人相视一眼,只轻声应了便收好物什退出屋,轻轻把门带上,独留了一盏孤灯伴我入眠。r
过了年,就是我入宫的第二个年头了。不自觉把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有些失落又有些迷惘,想起他得知做爹时雀跃如孩童的模样,想起他一路上不知所措若痴若狂的模样,倘若这个孩子是我和他的,他会表现出胜于十倍的欣喜么?r
第二天起早,左挑右拣,最后择了件琉璃色梅心团蝠小裳,外罩紫狐流绒坎肩,麋皮小靴;让凝霜梳了百里挑一髻,又插了支飞燕珍珠步摇,便携着二人往储秀宫去。一路上未见几人,寒风凛冽里话好像呼吸都会结冰,碎碎走去只见还未换班的守夜宫人迷蒙着眼,看着我走来都慌忙作礼,人走远了就又依着宫墙廊柱打起哈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