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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边雁断胡天月(上)


皇族素有猎兽练兵的传统,春叫“搜”,夏叫“藐”,秋叫“猕”,冬为“狩”。每次远猎都很劳财伤民,这些年国库并不很充盈,故而自先皇驾崩后,四季之内只选一节,春夏是万物繁衍之期,此时大猎是不仁之举;冬日百兽匿迹,草木萧索,所以秋猕成了最佳之选。r

恰君植胤要启程回伊犁,太后便设了喜宴,一为澄云王饯别,二是祈愿秋猕得胜。r

我与残雪坐在一起,并不敢多言,只听着正席上几人谈笑风生,自顾自吃菜喝酒。r

“胤儿呀,你看,”太后笑着举起红玉嵌翠酒杯,对君植胤道:“你每年也就来小住两个来月,偏的皇帝还不能好好招待你,哀家一个老婆子也着实跟不上你们年轻人,倒叫你无聊了。”r

“太后哪儿的话,”君植胤笑答:“皇上自然该是以社稷为重,哪能与我这浪荡游子比。”r

“哎,”太后放下莲纹银筷,叹道:“先皇共就你们五位皇子,儿时老大老二顽皮,总是欺负皇儿,只有你这个孩子,总能挡在前头帮着解围。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只余了你与皇帝二人走得近……”r

“今日的金玉象拔肉嫩味鲜,母后尝尝罢?”君逸秋本是赔笑看着君植胤和太后寒暄,突然脸色变了变,岔开话题。r

“哦?那哀家尝尝。”太后并无察觉异样,只笑着顺他,夹了一块送入口,边吃边问君逸秋:“皇儿今年还是去木兰围场么?”r

“噢,”君逸秋转头看向君植胤,笑答:“今年去皇兄那。”r

“伊犁也有围场?”太后闻言,惊讶不已,转问君植胤。r

“围场自然有,”君植胤双手置于膝上,大笑:“伊犁周遭虽是多大漠荒野,然伊犁的阿舍地区却是草原辽阔,风景宜人;什么珍禽野兽,飞鸟爬虫,绝不会比木兰围场的少!”r

“那倒好……”太后满意点头:“秋猕可是大事,御林军习武练兵的好时机。这些年倭寇蛮夷都颇有动作,可不能松了懈。”r

“太后所言甚是。”君植胤恭谨答,低头吃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