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帐素纱的奠礼后,没人再敢提这事。只是那些唏嘘悲痛的脸后,有多少是真切的叹惋,多少是伪伪的窃笑。r
日里天气好,恰一池的莲蓬鲜藕也差不多全熟了,素桃和景儿会摘莲,便划着木盆小心翼翼在湖里淌来淌去。秋日里的阳光碎碎洒在湖上,铺了层浅金;远处丹枫苑里烧起晚霞般的红叶,熊熊之势放佛要一直染到天的尽头一般。r
淤泥里拔出的莲藕是大段大段的嫩白,原本澈清的湖水一下子混了,搅着清波把藕香莲香送得老远。r
我与凝霜霁心围坐在一起,巧巧剥着碧瓮瓮的莲蓬,一个多时辰而已,雪白圆滚的莲子就装满了三只篓。r
“姐姐……”r
残雪在前厅没有寻到我,由小栋子引着穿了抄手游廊过来,兴高采烈唤着。r
逆着光,残雪奶白色的裙摆随风荡荡,脸颊旁有弯弯的鬓发调皮落下,一个惊鸿髻梳得有些歪,刘海蓬蓬遮着额,盈盈对我笑着。r
与那些悉心打扮,连细枝末节都不放过的妃嫔们相比,残雪新新清雅,更像一个十五六岁不谙世事的姑娘模样。r
“在这呢!”我有一瞬的失神,心里难过,然还是对她招了招手,笑喊:“今年的莲蓬长得可好了,快来搭把手,剥完这些晚上让小喜子做你爱吃的莲子糖卷。”r
“嗯!”她嘴角高扬,走近了扫了一眼,便豪迈撸起袖子,露了一段莹白的手臂,坐到我近旁的小竹凳上,吃吃笑着,低头剥起来:“还以为是去赏花戏玩的,倒来做这苦力了。”r
“苦力?”我柳眉一蹙,捏了捏她细白尖挺的鼻子,嗔说:“待会有好吃的了就不分你!”r
“姐姐现在脾气愈发的大了,”残雪低头埋了埋裙角,嘟嘴:“可是皇上疼爱愈发多,晋升之期近在眼前,故而……”r
“这个好看……”我打断她话,从脚旁一大摞碧绿的荷叶藕杆中拣出一支含苞的粉荷,喀嚓一声剪了长茎,插到残雪的发髻中,端过她的脸,端详着咂嘴,捏声捏气道:“如斯美人,如斯美人……”r
“姐姐别闹……”她攸而羞了脸,拿手里的莲蓬轻轻捶我,雪肌更加透粉水嫩。r
“苒苒……苒苒……”r
正调笑着,前殿传来君逸秋唤我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