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能怪她么？”君逸秋苦笑一声，闭眼沮丧道：“当年淑妃之事……朕终究是愧对于她的。朕已经痛失爱子，难道，还要大开杀戒么？”r
他松了手，翻过身，“朕杀的人，已经很多了。许就是这些冤魂厉鬼，在向朕索偿的……”r
“皇上……莫要乱说……”望着他瘦削的背，轻轻贴上，低声：“皇上贵为天子，定是福寿无疆的。皇上还有杳更衣呢，还有后宫那么多姐姐妹妹……”r
“苒苒……”他搭上自己腰上我的手，掌心冰凉，“朕不奢求了……也许朕一生都不会有一子半女了……朕现在只希望，能和你，白头偕老就好……只和苒苒你……”r
沉默，身子却更贴近他了。r
如果可以，我是愿意的。r
然而，然而，此生，注定无果。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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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朝宫外。r
别处是丹楹刻桷，高出云表，眼前的殿宇只剩了灰瓦残檐，破墙漏窗。r
我立在殿外，一眼望到深处，寥寥几个宫人，散散聚在屋外。满地的枯叶杂草无人打扫，与昔日那个枝繁花茂，碧丽堂皇的沁露殿简直是天壤之别。r
“婉婕妤宫里几个老宫人呢？”我轻叩唇齿。r
“回小主的话，那些个宫人……都已经……”素桃说了一半，没说下去，但我是明白了。r
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下场自然只有一个。r
“素桃，我不便进去。”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让素桃送进去好。r
虽然殿里的人曾经陷害过我，然而她已经得了报应了。或者说，这报应是太过残忍了。想她现在的境况定是大不如前了，熬了人参鸡汤，又捎了话提醒常喜，以德报怨，算是积善罢。r
“小主，奴婢把东西交予殿前的公公了，还塞了些银子给他。”素桃不一会就出来了，禀道。r
“恩，婉婕妤还好么？”我应了一声，最后看了一眼这皇城中的灰暗角落，问道。r
“公公说……婉婕妤不哭也不闹，照吃照睡，只是再未开过口。”素桃语中亦是透着惋惜。r
“恩。只要肯吃肯喝，就是好的。”抬头望着乌沉沉的天，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错觉。r
只要活着，就是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