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管我是怎么来的,反正今天来了。但这酒真不能喝,只有这一瓶,喝了没有了。而且,这种稀世好酒,珍藏下来更有价值,它不仅仅体现在商业价值上,还是我们这些喜欢喝酒人的一种希望所在,中国的好酒要是只有一个传说,或者只有一个空酒瓶,那就要让世人笑话了。听我的,这酒绝对不能喝。”
店老板还要坚持,岑凯在一边也算认同了曾子祥的观点:“老弟,我们就听曾书记的吧,喝三十年的茅台,我们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了……”
一再劝解下,老板最后才提了个条件,“那80年生产的两瓶一起喝了,反正那酒我还有呢。”
“好吧。”
曾子祥最后同意这个条件。
刚要开酒,那位副秘书长却是指着上的几份海鲜道:“老板,我们刚才好像没点这些……?”
老板嘿嘿一笑,“你们点的菜单我看过了,专门换了几样,这不是我大哥来了,又有岑书记这样的大领导到场,怎么的也得把本店的几样好菜奉献出来嘛。可是先说好了,今晚吃喝全算我的,不然就是大哥看不起我这个兄弟,省领导看不起我们普通市民了。呵呵!”
免费吃喝,还能这种借口。
大家都只好笑,先吃了再说吧。
丰盛的菜尧,配合三十年的陈酿茅台,桌子上的气氛自然是相当的好。店老板姓周剑,确实是铁芒在特种部队上的战友,他退伍后先是到一家企业做安保工作,因为脾性太直,看不惯的事情太多,后来就不愿干了。在家呆了一年多,想开个酒店之类的谋营生,可惜又因资金短缺。
在沿海这种发达地区,开个二流的酒店,起码也得好七八百万。周剑想过把家里珍藏的酒给卖了,筹钱开店,可他算了一下,就算卖光也还差一两百万,这事在一次与铁芒的电话中述说了一下,铁芒答应想想办法,于是后来他把曾子祥在舟山省南阳市给他购买的房子卖了,这事儿卖之后才报告的曾子祥。原本铁芒不想说出实情的,后来在曾子祥的一再逼问下,他才如实作了报告,结果曾子祥第二天就将五百万转到了铁芒的帐上,加上卖南阳房子的钱,铁芒全借给了这位周剑,这才让周剑在两年前迅速把这酒店开了起来,一直生意不错,去年周剑要还两百万给铁芒,这事在接电话的时候,恰好曾子祥在车上听说了,当即表示自己那五百万不用还了,另外答应再给铁芒五百万。
对于铁家兄弟,他们对曾子祥有救命之恩,早当作了自家兄弟,铁芒能那么去帮一个人,曾子祥已然明了铁、周之间的深情厚谊。所以,他把这种帮助用在了需要帮助的人身上。
对此,周剑可是一直想着怎么回报一下自己这位闻名已久、却是素未谋面的大哥。不想今天他竟然悄悄的来到了自己的酒店,哪儿能不真心诚意的要表示一下敬意呢。
酒过本巡之后,曾子祥拿过一个大的空杯子,倒了二两酒在里面,起身对岑凯道:“岑书记,我出差一下,马上回来。”
“曾书记请便。”
岑凯看着曾子祥端着酒杯出去,心里猜测开来,难道这曾副书记在这家酒店还有什么客人?可他在里面坐了这么久了,也没人进来打什么招呼啊。想想一个团中央的副书记,他能起身出去敬酒的,那会是什么人呢?值得他这么做的,除了省里的四大家一把手之外,只能是京城来的领导,可谁会到这二流酒店来?
其实岑副书记想多了,曾子祥并非去见什么领导,而是到大厅里去看小胡,原本安排小胡也是坐到一起的,可小胡有自己的意见,说什么他自己还没进入秘书角色,更多的是从保卫角度在开展工作,坚持要先从最基本的礼数什么的干起,硬是不一同入席,而且还非要坐大厅,曾子祥不好坚持,省里那位副秘书长安排时也拗不过小胡,只好由着他,但吩咐酒店一定招待好他,帐统一结。
所幸的是岑凯的驾驶员和副秘书长的驾驶员一同陪着小胡,他也不算孤单。
“怎么样,这儿坐着是不是自在一点?”
“书记?”
看到曾副书记端着一大杯酒过来,小胡与省里的两名驾驶员都站起身来,还以为是领导还慰问他们,要敬酒呢。尤其是那两名驾驶员,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领导,我们因为一会儿还要开车,没有喝酒,我们就以茶代酒……”
曾子祥摆了摆手,笑道:“我们不搞那些俗套的东西,开车一定不要喝酒,要遵守交通法规。我们就不搞什么敬酒之类的程序了。小胡,我记得你是喜欢喝酒的?”
小胡嘿嘿一笑,“没事的时候会喝一点儿,但这出差我……刚才,那位战友非要跟我喝酒,我也没喝呢。”
“知道你没喝。”曾子祥将酒杯往他面前一放,“我这不是亲自给你端来了么,呵…”
“书记?”小胡吓了一跳,领导真的给自己端酒来?这不是摇手折煞自己这个秘书人员么?“我…我今天还是不喝了吧?”
曾子祥低下头轻轻的对小胡道:“这可是三十年的茅台酒啊,回京我也不太好找这么好的酒,你得喝。”他说完也不管小胡了,向二位驾驶员一挥手,转身又回了包间。
两位驾驶员刚才可是听说了三十年的茅台酒,惊讶的看着小胡道:“胡处长,你们领导对你这么好?”
“那是嘛…”
小胡不好意思之余,得意的笑笑。他端起酒杯递到二位驾驶员面前,“尝尝?”
酒香扑鼻,二位驾驶员早就酒虫乱跳了,分别忍不住的轻呷了一口气,要是不考虑小胡是客人,再加上一会还要开车的缘故,估计二人一人一口就全给喝了。
一餐吃罢,省委副秘书长要结帐,周剑不干,曾子祥倒不必故作骄情的去付帐,不然会让岑凯面子上不好看的,他也知道这周剑肯定不会收钱的,如果他要收,自己就不会喝那么好的酒了。之所以他要叫出周剑,是因为周剑一直对铁芒说要见一见曾子祥,想表达一下提携帮助之恩,他才有意喝点好酒,让周剑心安一点。
见二人争执不下,曾子祥对岑凯道:“岑书记,我今天选择这个地方吃饭,就是因为我与周剑算是自家兄弟,知道他不会收钱的,你就不要再坚持了。”
见确实如此,官场上的大领导们都讲的是一个面子,岑凯也就对自己人道:“那就听曾书记的吧。对了,今后省委有关我的一些接待,那些豪华的大酒店就别去了,这也是响应中央的号召,我看放到这儿来就合适……”
“好的。”
随行的副秘书长深以为然的点头。
曾子祥对此倒也没说什么,人家地方上的领导在什么地方接待,不关自己的事,至于是否因为今天白吃白喝想要弥补一下,那也不算违规。
回到住的酒店楼下,曾子祥没有婉拒了岑副书记要送上楼的意思,只带了小胡与记者方世玉进入房间,他决定晚上与方世玉好好谈,记者这一行当的人很忙的,尤其是名记,能晚上办完的事就办了,还是把明天白天时间留给他自行安排。
可刚进房间,他却意外的接到了邹怡这个小女孩的父亲打来的电话,声称已经飞抵广Z了,并在电话中道:“我现在不知道怎么找她啊,您能不能帮一下忙?”
曾子祥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快十点了,“这会儿估计去公安这边时间上有点问题,人家早下班了。这样,你先别急,先到我住的酒店,今晚这住这儿,随顺我这儿来有位记者朋友要采访相关的事呢,明天让他陪你去公安机关好不好?”
“那当然好了,谢谢。”
对方不知曾子祥是干什么的,还以为是一位社会上的好心人罢了。
曾子祥在电话中把酒店名称和房间号告诉了对方,然后让小胡再去订两间房,一间是给小邹怡父亲的,另一间则是留给方世玉的,“方记者,估计今晚你的时间有些不够啊,一会儿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好了。明天真还得麻烦你陪邹怡的父亲去一趟公安局,让他赶快见到自己的女儿,失踪几年了,做父亲的那焦急心情希望你能理解。”
“我一定尽力而为,请曾书记放心。”
坐下来喝着茶,曾子祥主动道:“估计我们的采访得推后一点,一会儿我们见到了这位邹先生,先把他的情绪安顿一下,然后咱们再好好聊,免得刚拉开话匣子,他一到又扯一边去了。”
方世玉点头认同,道:“曾书记,你年纪估计跟我差不多吧?”
“怎么会呢,即将奔四了。”
“还差几步?”
曾子祥有嘿嘿一笑,道:“一个不好听的数字啊,三八。”
“呵呵!”
方世玉就笑,“曾书记年轻有为,这数字也并非不好,估计你主要是有女人缘吧?”
“哦?”
曾子祥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笑道:“这事儿你不会写进你的采访中吧?”
这话把方世玉逗乐了,摇头道:“怎么会呢,我也不是那种喜欢报道桃色新闻的小报记者,曾书记可以放一万个心。”
“那是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喜欢寻花问柳的明星嘛。”曾子祥掏出烟来散了一根给方世玉,自己点上之后,继续补充道:“最为关键的一点,我这人没桃花运,几十年就遇到过一次。唉,说好听点叫,素质过硬,打铁就讲究这个。但说得不好听一点,没本事,没人对你有兴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