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来得快！”r
羽璎嘴角咀着冷嘲向曲小婉瞥去一眼，拥住顾雅慧朝外走去，顾雅慧好奇地随着羽璎的眼光看了看曲小婉，最终还以曲小婉一个胜利者的笑容。r
曲小婉是从皇宫里争夺而出的，她自然明白这胜利的笑容到底是什么意思。埋下头将杯中已微凉的茶水尽数倒进嘴里，取出手绢抹了抹嘴角的水渍，冷笑一声，随后吩咐侍女伺候她更衣入寝。r
大白天睡觉，这样率性的行为让侍女们感到奇怪，然而随着夜幕降临，曲小婉的疲倦终于尽数殆尽，神采奕奕的双眼在月色下变得妖媚动人。r
“玉书？”r
被叫道玉书的侍女连忙放下手中布置膳食的活，连忙朝里屋走去，恭敬地问道。“请问娘娘有何吩咐？”r
曲小婉指了指肩。玉书懂事地上前给她轻捏问道。“请问娘娘，力道是否还行？”r
“嗯，很不错。待会你便让她们都退下吧，本宫想一个人呆一会儿。”r
玉书点了点头，垂下双眼恭敬有礼地对其他侍女吩咐下去，此时曲小婉又对她说。“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留下一些，剩下的你们分吧。”r
“娘娘，这恐怕……”玉书有些受宠若惊。r
却突然听到曲小婉反问道。“慕南与你的何关系？”r
玉书的手顿了顿，接着继续为曲小婉按捏着肩膀。“娘娘是什么意思？奴婢不懂。”r
曲小婉没有吭声不一会儿又问道。“星晋熏找陛下所为何事？”r
“奴婢不知。”玉书的手抖了一下，却听曲小婉娇笑道。r
“慕家有一棵金合欢树你可知道？”r
玉书点头，有些不明就理地回道。“听过，据闻花开甚美。”r
“皇宫里可有这种树？”r
“没有，此树在卞岭不适栽种，真是不知道慕大人用何种办法让树活下去。”玉书莫名地回道。r
“那你与慕家关系可真是非比寻常啊。”曲小婉叹息地说道。r
只见玉书急忙跪于地上恳求道。“奴婢不懂娘娘为何一定认为奴婢是慕家的人，若是被陛下得知，只怕……”r
没等玉书继续说下去，曲小婉不耐地伸手表示烦扰地说道。“玉书，不管你是不是慕府的人都与我没有关系，本宫希望你能在本宫这里伺候的时候稍微尽一下心便是。”r
说完她转头伸手递到玉书的眼前，玉书抬起头很是不解地望着她，眼中透出的恐惧不言而喻。曲小婉叹了一口气。r
“晋熏少爷可是让你给我带书信了？”r
玉书楞了一下，连忙四下看了看，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老实地递到曲小婉的面前，且小心地问道。“娘娘怎会这样神机妙算？难道娘娘是天女下凡？”r
闻言，曲小婉哈哈大笑，如果她这个不人妖不妖的怨魂是天女的话，那全天下的女鬼都叫天女了。曲小婉摇摇头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r
玉书有些惊讶曲小婉的力气之大，却低眉顺眼地垂首一旁，很是恭敬地等候这位新主子给她解惑答疑，可等了半天只见那新主子专心地浏览信笺，丝毫没有回话的意思。r
眼见如此，玉书有些气馁地轻叹一口气，在心中自嘲自己一个奴婢如何让主子帮忙解惑？却忽然听到曲小婉说道。r
“玉书，你的性子实在不适合入宫，更不适合做慕府的探子，本宫不明白慕南为何将你送进来，有机会的话早点出宫少沾这池子污水。”r
“主子……”这一声主子包含的委屈与感激，让曲小婉不由地抬起头，看向眼泪汪汪的玉书，轻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头。r
“想哭就哭吧。本宫恕你无罪。”r
玉书擦了擦脸，给曲小婉磕了磕头说道。“奴婢是原名慕玉书是慕老爷家的远方亲戚，说起来慕小姐也算是奴婢的侄女。”r
曲小婉张了张嘴，楞了好一下，瞅了瞅玉书这张比慕斯芸还年轻的脸蛋，这辈分……r
只听她继续说道。“奴婢原是在寄居在慕府，后来宫中选秀女，老爷就把奴婢顶替慕小姐的名额送进宫了。说是让奴婢去伺候陛下，如若能得陛下欢心，以后飞黄腾达还得感谢慕家。奴婢当时也鬼迷心窍，谁知宫中美人如云，奴婢何德何能博取陛下欢心？随后老爷就让奴婢注意宫中动向，如今娘娘回宫，老爷便做了一番打点让奴婢来伺候主子。”r
“既是如此，你就留在本宫身边，但本宫不喜多事之人，你虽单纯却不笨，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本宫想你也应该知道，你先下去吧。”r
曲小婉沉下脸色回道，看到她吞吞吐吐，磨磨蹭蹭一副好奇的模样只好叹口气唤道。“你不就想知道本宫如何得知，你身上的金合欢的味道是慕家独有的，想必皇上也知道，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r
玉书恍然大悟，连忙点头称是，又看了看曲小婉手中的信，按下心中的好奇连忙出门而去。r
看着手中的信，曲小婉有些烦躁地摇了摇头，将信丢到烛火上，一阵呛人的烟雾飘出，她连忙跺脚将火星踩灭，转身打开窗户，却意外地发现羽璎站在窗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吓得她差点惊叫出声。r
羽璎见她开窗，一阵烟雾飘出，不悦地蹙了蹙眉头，却没移开眼神，两人怔怔相望，却无一人先开口。r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羽璎扭头准备离开，却见曲小婉忽然笑问道。“陛下的妃子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返回宫中，这回宫的第一夜，陛下居然没有在留玉阁，这妃子也真是太不受宠了。”r
谁知羽璎听到这话侧过身，原本迷茫的眼神中射出一道狠戾的精光，闪得曲小婉心中不由哆嗦几下，一眨眼便看到他已从窗户翻了进来，很是潇洒地站在曲小婉的眼前。r
只见他伸手抬起曲小婉略为削尖的下巴戏谑道。“妖女，迫不及待地爬上朕的床是想吸收朕的精气，还是有别的什么不可见人的目的？”r
曲小婉愕然地望着他，怎会认为她要吸什么精气，他还真是把她当成妖怪了？看到曲小婉这副模样，羽璎好心情地笑了起来。r
“妖女，你与晋熏到底是何关系？居然让他为你做到这个地步？”r
“陛下多虑了，臣妾心中只有复仇，其他琐事一概不懂。”曲小婉挣开他钳制下巴的手，垂下双眼平静地回道。r
话音一转又言道：“臣妾本非妖女，而是因为一些特殊的缘故变成如今的模样，臣妾本是人，如今只想为姐妹报仇，而熏儿与臣妾无非是几面之缘，并未有太多的牵连。”r
“朕想也是，你比晋熏大好几岁。”r
羽璎不屑地回道，其中所言倒是让曲小婉有些尴尬。好在她已金刚不破，但笑不语地侧开头，不紧不慢地从圆桌上倒了一杯冷茶走到窗前递给羽璎。r
“说那么久的话，陛下也口渴了，长夜漫漫，陛下不走不留实难让臣妾伺候，臣妾倒是有些乏了。”r
抬眼便看到曲小婉调皮地眨巴眨巴双眼，羽璎接过她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将杯子扔进草丛中，头也不回地离开留玉阁。r
夜色浓重，云将月光遮蔽得严严实实，实在给了曲小婉莫大的机会，轻盈地翻上房顶，如同做猫时一般容易，房下轻微的响动落到曲小婉的耳中如同轰鸣一般，好奇地趴身望去，只见玉书鬼鬼祟祟地朝留玉阁外跑去。r
曲小婉的眉头微蹙，却未跟上前，依旧朝着一个方向前去，直到满园的菊花出现在眼前，曲小婉才暗暗地舒了一口气。r
而恰恰是这一口气使得突兀的一声自园中空灵地传到耳朵里。r
“出来吧，半夜独身前来，只怕是有见不得人的要事。”r
闻言，曲小婉从房屋上轻轻地跳到花径上，凝神嗅了嗅空气中传来的香气，身体迅速朝花径尽头的小屋奔去。r
“停住，再上前一步，便叫你尸骨无存！”r
连忙站住脚步的曲小婉苦笑地摇头问道。“余窈园中吐真言，一别经年旧人难顾。李窈灵，故人之友前来拜访，招待如此不周可真是过分了。”r
“她不是你的人吗？”突兀的声响从后方传来，曲小婉惊讶地转头不期看到羽璎正一脸阴郁地站在李窈灵的身边。r
羽璎笑道。“朕以为她是你的人，怎么？颜家小姐的闺中密友，你居然不认识？”r
李窈灵没有吭声，反倒是羽璎上前将曲小婉搂进怀中戏谑道。“朕的玉妃大晚上不乖乖睡觉，居然专程前来拜访旧友真是让人吃惊。”r
“我要见我二哥颜奇律。”r
曲小婉一言将二人惊得目瞪口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