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一画,水一画,杨柳依依盈西畔,满园花色,消得几声蝉。r
清湖央,凉亭里,珠帘微荡,宫人在侧,轻摇小扇,几番凉热,教人茫茫。r
苍离拂过纱幔,略略探身至亭外,撒下手里的碎糕点,低首看那清水底下悠然自得的金鱼儿张嘴涌上,心里淌过一阵惬意,回头细语轻唤:r
“阿晚,过来此处看看,这些鱼儿可有趣了。”r
然而,躺在斜椅上的婴晚听罢她的唤声,半掀起那墨褐色的眼眸,循声觑向那逆着明媚天光的朦胧人儿,一瞬,再是歇下了眼睑,嫩唇紧抿,也只是摇头作罢。r
“阿晚……”苍离愣看着依旧没有半分生气的婴晚,心更是随着低落消沉了些。r
想从阿晚中毒那日至今已过去了大半个月儿,他的病也逐渐痊愈,脸色更是逐日好转。可自他醒来以后,向来活泼好动的阿晚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喜欢了独处,整日里待在房间里看书作息,不过偶尔在庭院里驻足停留那么半个时辰便会再次把自己锁到了房里去。r
而相较于往昔,他变得甚是寡言沉默,总得让她说上十句,他才勉勉强强地应答那么一句话,且平日里与他最是亲近的宫婢奴才逗起他玩,他也总是敷衍地浅笑一下便过去了。r
阿晚为何会变成此般模样?可不管苍离怎么问,他也只是静默以对,这样的阿晚着实让她担忧至极。r
“不看鱼儿,那……吃些夫子亲手做的糕点如何?”苍离起身走至石桌旁,双手捧起那盛着桂花糕的瓷碟,稍稍凑近阿晚的方向。r
闻到那凉风里透着疑似杏子香味的丝丝挂花香,婴晚只觉胃里一阵恶寒,本是惹热晕红的脸色倏地变得苍白,他闭着眼眸别过脸去另一侧,低声应道:r
“不了,我……食欲不好,不想吃。”r
“是不舒服吗?用不用传召太医给阿晚你看看?”苍离撂下手里的碟子,匆匆几步走到斜椅旁,柔荑轻覆在婴晚的额头上,眸色满缀忧虑,生恐他再次发热。r
而斜躺着的婴晚仍旧紧闭着双眸,对于苍离的忧心询问也再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未置一语。r
“阿晚……”苍离无力嗫嚅道,看着这脸色愈发惨白的孩子,心不由得划过一阵生疼。她似是奄奄地跌坐在身旁的石凳上,无神的褐眸睇看着眼前这五官线条早已褪去了稚气的少年,微微抬手,整理着他那披散而凌乱于清风里的发丝,心淀沉无声。r
阿晚,夫子该如何做才能寻回以前的你啊?r
如斯希冀,该得怎般应诺?只怕似那花落,颤坠无言。r
“未王爷没有食欲吗?那本王带来的特色小食许是会让你食欲大振。”
